林浔住口了。
他感到些许危险。
然后就见他男神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里间的淋浴拉上磨砂隔断门水声响起。
林浔在浴缸里扑腾了几下也开始收拾自己,但浴缸里能做的事情也有限,最后他先结束,乖乖泡在里面等东君出来。
东君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披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因为头发半干的缘故,脸颊旁的几缕微卷这人肩宽腿长再加上时尚的完成度主要靠脸披浴袍也像穿高定。雪白柔软的布料没能中和他身上略带疏离的那种气质,摘下眼镜后五官的轮廓又更加冷淡。
但这是远看。
走近后林浔抬头望着他再次确信这个男人眼里有很温柔的光泽。
他拍了几下水面。
浴缸是嵌入式的,白色的大理石边缘很宽东君落座,伸手给他揩去脸颊上的泡沫。
指腹是温热的,从脸颊滑到耳侧,并没有拿开手指尖停在他发间指腹擦过的地方,留下一道令人心悸的余温。
东君拿了一块毛巾在手里林浔配合地低下头,他男神手上的力道不轻也不重,把头发擦到半干,然后打开了吹风装置,温度正好合适的风从头顶上方吹下来,他微微眯了眯眼。
林浔道“其实我生活可以自理的。”
正在用手指给他梳理着头发的东君道“你可以选择不自理。”
“我觉得您不能让我习惯这个”林浔觉得自己的论据十分充足,论点也有力,当然他提出这个议题并不是一时兴起,虽说一切都随东君,但他也不习惯当一个心里没底的人。他道“等哪天我不跟您一起了,大概率要难过一段时间。”
东君只是看着他,眼睫微垂,黑白分明的眼瞳里,一点清幽的冷光。
他听见东君道“我可以现在就订戒指。”
“别,”林浔笑道“您不能这么轻率。”
东君眼里也有一点笑意,他道“我不是你男神么”
林浔“是。”
东君的手指从他发间滑下,往下去,指尖似乎漫不经心地碾过他喉结,然后又描了一下他下颌的轮廓,最后抬起他的下巴,让林浔和他对视。
东君“男神做过轻率的决定吗”
林浔想了想“好像没有。”
东君淡淡“嗯”了一声。浴室的柔和光线打在他身上,显出一种珍珠白一样的光泽。林浔微微有些出神“您真好看。”
东君没有说话,林浔垂下眼,感到自己眼睫微微颤抖,他感受到东君指尖描摹过他的五官,很缓慢,眉毛,到眼角,鼻梁,嘴唇,没有略过一个细节。
浓郁的暧昧在这样一个动作里慢慢滋生,这个角度林浔看不见东君的脸,却能看见那白色浴袍的襟间露出的大片胸膛与隐约的肌肉线条。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良久,东君道“你长得像谁”
“像我母亲吧。”林浔想了想“别人都这么说,虽然我不记得她。我很小的时候,她和我爸就车祸去世了。”
东君的声音微微有些低“她一定是个美人。”
林浔“我也觉得。”
东君收回手,眼前没了遮挡,林浔重新看回他。他忽然想起那一天,墓园的大雨里,和东忱擦肩而过那一刻的光景,东忱也有这样一张黑白分明浓墨重彩的脸。虽然林浔不喜欢东忱的为人,但他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有一张富有魅力的脸。
这也说明无论岁月怎样流逝,二十年后,他家男神还是那个男神。
至于东忱,他为什么会在那片墓园里出现,这是林浔一直没想通的。
“你长得有一点像东忱先生。”林浔道“半个月前我在东郊墓园里见过他,你知道他去做什么吗”
东君“我不了解他。”
林浔“那传闻是真的网上说你很讨厌他。”
“我和他只有血缘关系。”东君缓声道“但我没有立场讨厌他。”
林浔问“怎么说。”
东君的手指压在他露出水面的肩膀上,他的声音也略有压低“因为我像他。”
林浔就笑。
东君微挑眉。
“我觉得不太一样。”林浔道“您还挺好哄的。”
浴缸里的水溅出许多,东君的吻比他想象中突然一些,动作很重,近乎于吮咬。林浔伸手抱住了东君的肩膀,东君的手扣住了他在水下的腰身。
未着寸缕的。
林浔的呼吸轻轻颤,东君起码还披了一件浴袍,而他浑身上下实在是毫无防备的形状。尤其是浴缸里水波晃动,带起水里的浴袍下摆,摩擦在他身上,该有的不该有的反应,一并都在被徐徐诱导。
终于被放开时,他额头抵在东君肩上,努力平复着呼吸。在热水里泡久了,从骨头缝里透出懒洋洋的无力来,手臂有些脱力了,软绵地挂在东君肩上。
但是下一刻,他呼吸猛地急促了一下。
东君吻上了他的脖颈,然后往下。他动作很缓,但恰恰是这种不紧不慢的动作,才显得某种暗示浓得要滴出来。
林浔声音有点哑了,还带着点儿鼻音,话音说出口,他觉得自己像个在讨饶的小动物。
“我腿还断着呢”
东君抬起头,在他耳边低低笑了一声。
“你今天不就是仗着自己腿断了”
林浔亲了亲他脖颈,然后靠在他身上笑。
就听东君道“但你的预设是,我还是个有良知的人。”
林浔警惕起来“您难道不是个有良知的人吗”
东君“不是。”
林浔“您得坚持男神的基本素养”
话未说完,就被堵在了嘴里,他整个人被往下按,几乎全部浸在水里,呼吸困难,浑身上下都失控。
这个男人,他真的不打算做人了。
林浔悔不当初。
一个小时后,他才被东君裹了一条大浴巾,从水里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