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张家家主，心中存着疑惑回到自家的药房，药房里是二档头张毅正在值守。张掌柜在客厅的八仙桌前坐下，随口问道：“张毅呀，今日生意可还好？”

“哎呦，掌柜的回来了。今日生意跟平日差不多。”张毅连忙上前给张掌柜倒茶，一边接着说道：“不过刚刚来了两人将咱家铺子的老鳖石全都买走了。”

“嗯？”张掌柜一下觉出不对了。

张毅兀自说着：“那些老鳖石存了好几年，一直卖不动，这下好了，我给打了八折，一共卖了五两银子。”

“五两？嘿！”张掌柜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铺子里那些老鳖石有二十几块，其中有几块并不比王掌柜送给袁天罡的那块成色差。

“那二人是哪里来的？你可认识？”张掌柜一脸严肃追问道。

张毅察觉到掌柜的脸色不对，加了小心说道：“那俩人看着面生，不过说话间，他们好像提到是王家药铺的人。”

“砰！”张掌柜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茶碗盖被震得跳起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张掌柜咬牙切齿骂道：“王老贼，竟敢欺我。”

他指着张毅叫道：“你、你快点带几个人到张记，不，到江记和姚记药铺去，不管多少钱，把他们的老鳖石都给我买回来，快去！”

“是嘞。”张毅吓得一缩脖，赶紧招呼人准备出发，就在这个当口，却见姚记药铺的大伙计姚程急匆匆的进到房里，那姚程上前给张掌柜打千行礼然后一脸谄媚的说道：“张掌柜的，我家药铺老鳖石断货了，掌柜的叫我到您这拆得一两块儿。”

“哦？你想买几块呀？”张掌柜冷笑一声问道。

“原本要不了几块，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多备几块，那玩意儿反正也坏不了，您这有多少，我就包圆了吧，价格好商量。”姚程小心的回道。

张掌柜又是一声冷笑，站起身指着姚程鼻子喝道：“哼哼，姓姚的也来诳我，你给我滚！”

“嘿，您这是干什么呀！”姚程一脸无辜灰溜溜的走了。

“啪！”张掌柜气的将茶碗跩在了地上，他颓然的坐回椅子上，看到张毅正准备出门，连忙招手道：“你回来，不用去了。”

“哎。”张毅转回身，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不过隐约的猜到这个老鳖石自己是卖亏了。

张掌柜冷静下来，用手指敲着桌子思量了一会，然后叫过张毅小声吩咐道：“张毅呀，你多带几个伙计，带足银两，凡是城中有老鳖石的地方都去转一转，只要价格不离谱，一律买回来再说。尤其是那些珠宝铺子要先去。赶紧去！”

“是嘞。”张毅痛快的答应一声带着几个伙计出门了。

张掌柜在药铺里来来回回的走溜儿，焦躁不安的等待，直等到日落西山，才见张毅满头油汗的回来。张毅来到桌前，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放着八块老鳖石，大小不一，品相俱都一般。

张掌柜皱着眉头问道：“只买回来这么几块？”

张毅用袖子擦了把汗苦着脸说道：“掌柜的，咱们动手晚了，王记、姚记、江记都派了伙计到处收购老鳖石呢，几个珠宝店我都去了，都被人提前买走了。后来我琢磨着不对劲儿，干脆跑到湖边，直接到渔民家里去买，这才收到这么几块。”

“唉，难为你啦，赶紧回去歇着吧。”张掌柜无奈的挥挥手打发张毅回去了。

一夜之间，老鳖石风靡太原城，几乎所有人的嘴里都在念叨这三个字，就连乞讨要饭的乞丐见面的问候语也变成“嗨，兄弟，手里有老鳖石吗？”到了第二天，不止是几家药铺，太原城里的珠宝商、煤老板们也纷纷派出人手四处收购老鳖石，原本一文不值的老鳖石顿时身价百倍。

第二天上午，张掌柜来到位于城中心的胡记茶馆探听消息，茶馆里已经人满为患，张掌柜好容易才在角落里寻到一张桌子，他一边喝着茶一边支着耳朵听众人聊天。不出所料，今天茶馆聊天的主题就是老鳖石。

“听说了吗？寡妇斜街老杨家酱肉铺兄弟三个打起来啦。”旁边那桌一个茶客说道。

“呦，怎么回事呀？”

“还能有什么事呀，老鳖石呗。当初他们爹死了，哥三个就为了那锅老汤打了一场，后来那锅老汤给打翻了，谁也没落着。这回是为了他们老爹留下的一根拐棍，那拐棍头上镶着一块老鳖石，分家时是老二拿走了。这不，老大、老三找到老二家里，要分那块老鳖石，老二媳妇说那拐棍早就扔了，那哥俩不信，就这么打起来了。”茶客说道。

“扔了！那可是大把的银子呀，真是败家子儿。”

“谁说不是呀，该不着他们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