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携着沈清茗一路飞上了地冥宫的屋顶上去,于高处俯瞰眼下的一切,他似是找到了那种可以主宰世间一切命运的犹然之感,而沈清茗则是害怕的瑟瑟缩着个身子。
“怎么?害怕了?”凤九歌又一把将她拎过来,目光藐视一切,“这才多高?你都已经抖成这个样子了!”
实则,沈清茗怕的不是有多高,而是后怕身边的这个人,她总有种直觉,觉得身边这个红袍怪很不好,身上弥漫着一种诡异危险的气息。
她挣了挣脱离凤九歌的束缚,拍拍手站起身,望向下面一群从地冥宫里出来的全都穿着个宽大斗篷并连带着个帽子的人,又转眼看了看身边的这个长发披肩的红袍怪,不免有些奇怪。
“怎么他们个个都围的那么实,这又带帽子甚至还有打着个伞的,大仙也是!而你却不用呢?”
“因为我,独一无二。”
从头顶传来那么一句好吊的话,沈清茗不禁在心中腹诽,切!不就是穿的比别人红点吗?还真就以为自己有多红啦!还独一无二,你咋不吊上天呢?
沈清茗从鼻腔中切出一声来,而在面对他时却又立马换上了一副盈盈笑脸,她双手恭捧,“是是是,你那么红!当然独一无二!”
说完转过头在人不知处暗暗呸了声。
凤九歌眯着眼看她,眸中透着一股狡黠的光,“实则则是,他们都是魂灵,而我是灵魂……”
“灵魂?”沈清茗瞪大了眼,又来了个神奇物种,虔心静静把话听完。
“万千死士集聚的灵魂,那是恶魔的灵魂!”
凤九歌突然靠近,一双幽黑又红艳的眸在那么一瞬突然变得狰狞可怕,看得沈清茗连连后退了几步,琉璃瓦砰呲啪啦的响,像是玉石碎落断裂的声音。
她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怪不得,你……你…你……看人的眼神那么可怕!”
“可怕吗?”凤九歌忽然阴恻侧的笑了起来,“更可怕的还在后面等着你呢!”
世界好像突然在沈清茗眼前黑去,一阵头晕目眩,天昏地暗目之所及再看不到一丝光亮和这世间的斑斓色彩。
游魂般的行走,麻木了的五识,沈清茗在一片黑暗之中似乎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日上午头,地渊里的太阳像是个大火球炙热的焦烤着这里每一个存之不易的生命。
凤九歌看着眼前消失不见的人,近乎疯狂的笑了出声,那笑声令人可怖之极。
“哈哈…哈哈哈哈……去吧,去古墓给那些为你们而死的上祖做陪葬吧!”
蓝灰色的天空之上划过一道血痕,转眼穹空万里上下了无半星人影。
地冥宫里的人已走得差不多完了,只有梦寒烟被月无痕叫住留在了那里。
月无痕坐在雕花琉璃椅子上,对着自己的心口处指尖轻捻,而后白光渐生,接着便看见有一道紫色轻烟从他心口处飘出,缓缓的又见一块约有婴儿手掌般大的紫色水冰晶从他心口处被他隔空扯出。
紫色冰晶呈一小块的正方形,周身萦绕淡紫色光晕,透着丝丝冰寒之气,飘出缕缕紫烟,这是由梦寒烟的心头血和冰肌玉骨幻化出来的,在少年只身前往冥池封印地冥魇的前一晚,梦寒烟曾偷偷注进少年体内的。
月无痕当时被她施了迷烟,直到第二日才知晓,可那个时候梦寒烟已去了冰窖修养,他自知三日之内任谁也万万不能去中途打断她休养生息,而封印地冥魇又是迫在眉睫,遂也就罢了离去,也正因了这块紫冰晶帮他渡过一劫,否则他也险难从地冥魇的魔爪利口下逃脱!
他用手取过紫冰晶,递向梦寒烟,眉睫微微合下轻掩望向远方的细碎眸光,“以后,别再做这么傻的事了。”
梦寒烟摇头,将其又推了过去,“无痕哥哥,寒烟只希望你一切安好,其余的都不重要。”
“可你的命对我来说却很重要,你能好好活着,族人们都可以好好的活着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随便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
他站起身一手抚上梦寒烟的左肩轻轻拍了拍,而另一手则在无形之中推过一阵掌风,在梦寒烟没有任何感知的情况之下,紫水冰晶被覆入她的体内。
顿时,梦寒烟的周身生出了一道紫光,上下游走一圈之后又渐渐消失了。
她微微怔住了片刻,才又直起身子望着远去的白衣少年,又喊了一声,“无痕哥哥……”她望着少年单薄孤零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变了呢?或许那是很久以前了吧!再不是潇洒的自在如风。
肩上的使命和责任,生生将一个人压的变形。
“我真的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月无痕头也不回的离去。
既已选择了一条路踏出去,那就不要管路上迎接你的会是什么?你都必须把自己选择的路走完。
沈清茗晃荡在一片乌压压的黑暗当中,伸手不见五指。
她像是在做梦,然而又感觉眼前的一切竟是那么真实!忽然从她脚底传来一阵声响,周围好像都翻了一翻,“嘭咚”一声落地她的屁股摔开了花,紧接着便猛然从迷梦中惊醒,哆嗦地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