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首位发现者是一个亚联邦人,他在顶楼用天文望远镜观测时发现了这一情况,尖叫着告诉他能传达到的每个人赶紧避难。盖亚刚经受过天灾的洗礼,没人会在这种关头开玩笑,除非他想尝尝民众的愤怒。
居民们很快就跑到位于居民楼地下的停车场,和网吧的性质一样,这里是良好的避难场所,空间足够大,车与车之间交错,形成了一道道屏障,紧急时候甚至可以将这里当做临时安置点。
陨石挟带着剧烈的摩擦声坠落,将一幢写字楼的玻璃尽数破坏,无数尖锐的碎片化作杀人利器砸向街道,来不及闪避的人们遭到袭击,运气好的只是背部受伤,等逃进避难所后拔出碎片、消毒包扎即可,倒霉的直接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动脉,鲜血迸起一米多高。
惊叫声、哭泣声起此彼伏,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对联邦政府抱希望了,天灾本就防不胜防,即使启动导弹拦截系统击毁陨石,谁也无法保证这场陨石雨还会下多久,届时别有用心的人会从中作梗,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安个名头就能顺理成章地干涉他联邦了。
这在以前不是没发生过,所以各联邦都强行沉住气,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给民众带来的影响相当负面,不论上头有什么顾虑,大多数人们却只看见眼前的难关,和平的日子太舒坦了,以至于他们忘记了联邦是怎样形成的了。
天火还在肆虐,杨青云在船舱中看见了一切,所幸游艇是合金打造,坚固无比,浪打在船上,没有出现任何倾覆的迹象。
科菲也忧心忡忡,他倒不担心北大西洋会被破坏到何种程度,反正他已经不再爱着这片土地了。最初的四处援助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亲自率领空勤团奔走四方,小到侦破盗窃案,大到击退武装分子,在完成了难以想象的数量的援助后,各地区的人们却只看见他们的极端暴力。
他不想回忆那些场景,空勤团好不容易压制住了对方的火力,不少兄弟在战斗中受伤,捂着伤口倒吸冷气,可战斗结束后,民众只是问候了一下,没有任何表示。不是科菲想要换取什么,最起码你得帮忙转移一下伤员吧?空勤团的每个人相互之间都是兄弟,联邦政府为他们配备的医护队早在第一次天灾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是不是逃难去了,能得到救治的只有地区内的医院。
那些民众看上去很开心,但也仅仅是看上去了,深知人心的科菲能看出在那些笑脸之下,是深深的畏惧。
屠龙者最后成为恶龙的例子屡见不鲜,在野党在演讲时夸下海口,真正上台后却毫无作为,这些事情科菲都听说过。即使空勤团不是这样,可他们的存在形式,真的太特殊了。
空勤团的一切不为人知晓,也从来没有在一般平民面前露过面,和从事缉毒工作的人一样,就算他们获得了无上荣誉,对外放出的照片,也都是打上马赛克或带着面罩的。
而民众第一次接触空勤团,看见的是他们“滥杀无辜”的景象。
并非真正的滥杀无辜,关于这一点,在距离北大西洋约八千公里的京城,“杜妍”也没能理解,为什么人类有时候能将愚蠢发挥到如此地步?
民众认为的滥杀无辜,是空勤团鏖战了三天三夜的成果。击退来犯势力后,空勤团在城市中搜寻没来得及撤离的武装分子,一枪枪收割着他们的生命,以防隐藏在城市内昏暗角落的他们能恢复身体,再次破坏这来之不易的暂时和平。
于是,有人说了,你们就不能放过他们吗,他们的血都止不住了!
有人附和,空勤团就是一帮暴徒,看上去是在帮咱们,可以后多半也会成为控制地区的角色!
越来越多反对空勤团在地区内驻守的声音出现,当时空勤团刚清理完所有遗留下来的敌人,心里还有些许民众对他们表示感谢的期待,可这些语言如榔头般当头一棒,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面对愤怒的人们,空勤团哑口无言,这群骁勇善战的汉子本就对话语交锋一窍不通,此刻心委屈了,自然也不想再开口辩解什么。
“走吧,离开这个地区。”科菲淡淡地说道,队员们有怒却不言,心中知道他们的头儿也不好受,受到语言攻击和质疑最多的头儿都没说什么,队员们又怎能再给头儿心里添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