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芮开口道:“丁家家主丁亚,据查证,你自从嘉定六年开始,不断强买强卖,巧取豪夺,侵吞田产多达一万一千五百亩,你可认罪?”
丁亚摇头道:“这全是我丁亚祖宗余荫,何来强取豪夺之说?”
赵与芮轻喝道:“丁家自你接手时,只有地两千五百亩,而今却多出九千亩,何来祖宗余荫之说?”
丁亚反驳道:“我经营有善,俱是合法买卖,绝没有抢占田地!”
赵与芮扔下去一大沓纸:“看看吧,这上面尽皆你的罪证。”
“嘉定八年秋,你强买双浦镇百余户田产一千五百亩,但有反抗,你便指示家丁重伤其人,而后竟以一亩地半贯钱便买下了。”
“嘉定十一年春,开春农耕,你欺负转塘街民众不识字,用伪造契约租牛给他们,而后设以官府规定利息的二十倍。最后逼得当地县民不得不变卖田产。”
……
“凡此种种,可有一件事是冤枉你的?”
“还有吴峰,你家的事,也不需要本观察使再多赘述了吧?”
丁亚、吴峰两人面色铁青,瞪着赵与芮,反驳道:
“大人,则都是那群暴民的片面之词,你怎可轻信?”
赵与芮答道:“一个人冤枉你还情有可原,这一千多份诉状莫非全冤枉你俩了不成?”
丁亚负隅顽抗的答道:“那是他们嫉妒于我!”
赵与芮轻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曹弈!”
曹弈开口道:“传丁亚之妾李氏。”
而后,一位妇人走到了县衙内,抽抽涕涕的跪坐在衙前。
丁亚看着李氏不解道:“大人这是何意?”
赵与芮对着李氏说道:“丁家李氏,丁家家主丁亚强取豪夺,强占他人财产检举信有六百多件,可有冤枉?”
李氏一一翻弄之后说道:“禀大人,尽皆属实,但这都是丁亚一人所为,妾身虽有耳闻却无证据,望大人明察!”
丁亚切齿道:“小贱人,妄我对你如此之好,你居然…”
丁亚话音未落,便被塞了一块布堵住了嘴。
而后赵与芮又使了一个眼色。
曹弈喊道:“传吴家管家吴泰!”
之后当吴峰看见吴家管家吴泰之后,便万念俱灰,低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过,希望能得到一点点宽恕。
再之后,沈潜也被唤入县衙内,战战兢兢的跪坐在衙内。
赵与芮说道:“沈大人,可还需要我一一举证?”
沈潜摇头道:“沈潜认罪,还望大人从轻发落。”
之后的事情便简单了,丁家、吴家两家落马后,大大小小也有二十几位士绅认罪。
企图负隅顽抗者也被铁证击垮了最后一丝心防。
当然,也有些善良待民的士绅被释放,赵与芮暂时将维护乡里,劝课农桑的差事交给他们,并许诺,只要差事办得好,便会为他们请功。
这些士绅感谢之后,便离开了县衙。
之后,赵与芮宣判了这些人的刑法。
“钱塘县令沈潜,犯‘枉法赃’罪,廷杖二十,查没赃款,当即停职,永不录用。”
“吴家家主吴峰,强占田亩六千亩,田亩归还百姓,罚籍没家财,羁管并服徭役三年。”
“丁家家主丁亚,强占田亩八千亩,田亩归还百姓,罚籍没家财,因抗拒执法,移乡羁管并服徭役五年。”
……
其余大小士绅,依据强占财产的多少,一一处以刑罚。
而此时外面的百姓欲谢恩,却被赵与芮制止。
“众位父老乡亲,与芮上承天命,只不过做了一个为官者应做的本份罢了,如何当得起称赞?”
“朝臣执法不力,让恶霸鱼肉乡里,本身便是朝廷的罪过,与民何干?”
“与芮不过执法护法,惩恶扬善罢了,切莫称赞。”
“要谢,便谢大宋律例,谢当今圣上!”
众民纷纷叩首,向北而望:“谢陛下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