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当先下去,到了两个洞口前站定,然后望了望出水的那个,俯下身摸索了一阵。
一野和尚穿着白汗衫、大裤衩也跳过去,看了一阵,两个老头神经兮兮对视一眼,然后点头,便扯我回了叶家村。
回到叶家村后,一野和尚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扯着我问东问西,师傅去和叶老头说话了。
不过晚上吃饭的时候,师傅突然不见了。
叶老头说他有点事儿,一野和尚胡吃海塞,时不时和叶老头海侃两句。
我都有些佩服这个老和尚,只要和人混熟了,他就一点儿都没有高僧样。
后来一野和尚在叶老头家住了几天,他就穿着叶老头的大裤衩,到处乱晃,两个老头儿时不时在家里来两局象棋,杀的不亦乐乎。
不过师傅始终不见人影。
直到三天后,我见到师傅从外边进来,他穿着一身新的中山装,手上却用袋子提着一套脏兮兮的衣裳,衣裳上很臭。
一进来他就把那袋脏衣裳丢地上,然后找来一个铁盆,倒了些油,从一野和尚那讨来两张符纸,把它们混在一起烧掉了。
我问:“师傅,您干什么去了?”
“瓜娃子,边上玩去。”师傅说,然后拉着一野和尚到了后院小声说话,我想偷听,被他们发现,狠揍了一顿。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师傅是钻到了水库底下的洞口去。
具体事情,还是他讲给我的。
那天,师傅深知底下情况危急,于是先和一野和尚带着我回了叶家村,让一野和尚看住我,别让我捣乱,才整理好行装出门。
他去找什么的呢?当然是浮尸地。
水库底下有浮尸地,但是师傅并不知道浮尸地在哪,只能带足装备,从一野和尚砸出的洞口进去。
一野和尚砸出的那个洞口可不得了,水库底是山石,十分坚硬,需要用炸药炸开,一野和尚的禅杖插在底下,不仅破了黄泉的阴气,而且还开了个卸阴口。这个卸阴口渴不是乱开的,为了防止阴气太盛,滋扰其他地方,卸阴口底下是一个裂谷,师傅刚下去的时候,差点儿一下踩空摔死。
好在他准备充分,把手卡在了石壁当中。
他顺着石壁往下攀爬,眼见之处,全是黑漆漆一片。师傅毕竟不是专业探险的,像什么冷光棒、冷烟花之类的照明工具,他都没有,只有一个农村常见的手电筒,他从背包中摸出手电筒叼着,手电筒的把手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这一路爬下来,下巴都快咬掉了。
一野和尚开的这个洞很到位,师傅足足下了差不多百十米,才到底,手电筒的往四面一打,这里竟然是一条地底裂谷。四周还能听到极轻微的潺潺水声。
裂谷也不知道有多长,反正手电筒照不到边,道路到还算宽敞,三人并肩走也搓搓有余。
四面时不时有虫子爬过,非常恶心,还能看到许多蛇,光一打,它们便半立起身子吐出蛇信示威,不过大部分惊慌游走。
四周非常潮湿,虫蛇虽多,但师傅有佛坠,佛坠是一野和尚送的,听说是檀香木制的,添加了许多特殊的材料,是民国年间,某个长期混迹山林的老人传下来的的配方。佩戴之后,十米内,蛇虫皆避。
有了佛坠,师傅一路前行,手电筒的光越来越黯淡,眼前也越来越宽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手电筒的电池换了两次,七拐八弯在这里也不知走了多久。期间由于路突然被石壁截断,师傅还得攀上石壁,寻找出路。
这一路走下来,又累又饿,为了轻装行事,师傅并没有带多少吃的东西。有时候累了,也只敢喝俩瓶盖的凉水,然后啃一个馒头。
等带的电池快用光的时候,视野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