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往北的方向都在改变,唯一不变的,是那个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却始终在眼前的码头。
恐惧,一点点弥漫心底,没人愿意捅破那层薄薄的砂纸。
唐逆有些艰辛地把脚从积雪里拔出来,找了块大石头,拉着惟妙和于小文坐下。此刻膝盖以下已经没了直觉,血液仿佛凝固在了腿上,伸手一摸,没有半点热度。
连呼吸,都带着冰渣子。
于小文怔怔地看着脚下,仿佛老僧入定。紧裹着毯子,鼻子脸颊通红,眼镜片上结满了冰霜,他也懒得去擦,就这么将就着用。
“啊嚏!”惟妙打了个喷嚏,张开嘴,朝双手哈了口气,“雪越下越大了。”
惟肖从雪地里坐起来,伸手在口袋里淘啊淘,掏出一把打火机。那还是最早前在超市里的时候,唐逆用来烧蜘蛛丝用的。他拿起边上一根树枝,试着点燃取暖,结果火没点起来,反倒被黑烟呛得直咳嗽。
“那木头都湿了,没法用。”于小文哆哆嗦嗦地提醒他。
唐逆看着惟肖手里的打火机,心念一动,眨眨眼,小飞龙纪念版打火机出现在手上。
小飞龙纪念款打火机
人类对火的使用是人类文化演化的转捩点,使人类得以繁衍不息。
使用小飞龙纪念款打火机,用于烹煮美味的食物,提供温暖以及黑暗中前行的光源。
心念意动,请注意用火文明,切勿靠近易燃易爆物品。
心念意动……
唐逆琢磨了一下,随即凝神,把打火机抛到空中。
打火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定格在了距离地面,两米左右的地方。
噗
一大团火焰,从火龙的屁股里喷了出来,强烈的光芒几乎掩盖住了打火机本身,火焰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诱人的滚滚热量。
而且这打火机还环保得很,一缕呛人的烟都没有。
四个人立刻化身飞蛾,扑了上去。
身体暖和了之后,唐逆把火调小了一点,确保光亮不会传得太远,然后又眨眨眼,把刚才在城堡里顺的酒和鸡肉拿了出来。
四个人跟在开篝火晚会似的,有吃有喝不说,期间于小文还嫌太热,挪挪位置,坐得远了一点。
气氛终于缓和了不少,正所谓保暖思……困。
片刻过后,惟肖把鸡骨头丢到地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雪好像比刚才更大了。”
于小文满脸通红,当然这回是热的,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要不,我们再试一次?”惟妙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
唐逆点点头,收起小飞龙纪念款打火机,“走吧,总比干坐着,什么也不做强。”
吃饱喝足,四个人又有了力气,起身拍拍屁股,按照于小文指的方向走去。
……
“该死,难道我们真的被困在这儿了?”惟肖叉着腰,一张脸因为恐惧,变得惨白,几乎和满地大雪一个颜色。
唐逆按了按皱起的眉心。
他们被困住了。
在越来越大的风雪里。
空气寒冷刺骨,皮肤每一寸裸露在外的地方,都像被针扎过一样红肿刺痛。大雪过膝,更何况他们还没有专业的雪地设备,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把脚从雪地里拔出来。
于小文颓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声骂了一句,“……我们出不去了。”
惟妙也是气喘吁吁,脸颊被冻伤,看起来黑红黑红的。
在极度的疲劳和彷徨之下,每一次树枝毫无征兆的晃动,都足以让他们心惊胆颤。
唐逆不信邪,一个人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到一块大石头边上,踩了上去。飞雪在黑黢黢的树林里放肆舞动,使得能见度极低,唐逆将目光极力远眺
忽然,眸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