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花站在门口,脚边是她的大号行李箱,还有一些细碎的物件没有拿回来,付老师知道她要辞职的时候,很惋惜,但居然莫名其妙的跟陈兰花说了一句话:“行李没地方放的话,暂时寄存在我家呗,反正地方大,我就自己住,哈……不对,偶尔会有大波妹来过夜,你应该不介意吧?嘻嘻。”
于是,陈兰花发愁那些行李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它们就有了归处。
王月桂面容憔悴,就是看了一眼,就把头扭开了,事发到今天,她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太让人感到耻辱了。
该在的人都在,似乎就是为了等今天陈兰花进家门,每个人排排坐,一个一个跟要审讯犯人一样。
陈文松帮着把行李拿进来,又问:“姐你吃饭没有,我给你炒菜吃,吃不吃?”
总算还有个人先打破了沉默,陈吉也朝陈兰花点点头,“回来就好,先吃饭吧,坐了这么久的车,也该饿了。”
余青丽和李雅琴对视一眼,神情怪怪的,笑容都非常不自然,陈清黑这个脸,作为亲生父母的陈生和王月桂都没开口问呢,他自己倒是先质问了。
“阿兰你过来,我问几句话。”
武汉和这边的温差还是很大的,陈兰花还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同色的高龄毛衣,带着黑色的口罩,黑色的棒球帽,漂白的宽松直筒牛仔裤,和一双有红色杠杠的白色球鞋。
长而浓密的头发披散在背后,远看近看,陈兰花这两三年的变化都是很大的,跟以前对比,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陈兰花从大门走过天井,上了两级台阶,才到堂屋外的走廊,她的亲人就坐在堂屋里面,冬天的阴风吹进来,人都会打哆嗦。
“说吧。”陈兰花表现得很淡然,似乎对今天这种局面早有预料,不慌不忙的把自己手里提着的手提袋放好,然后拖了一把放在角落里的椅子坐着。
陈清气势汹汹,但话到嘴边也没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是啊,怎么问?
真的太难以启齿了。
陈生已经被气得吃不下两三天了,陈兰荷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不愿意出来,只有陈文松给她送饭的时候会把门打开,王月桂就在外面骂,骂完了就哭,不停的哭。
现在也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是事实,王月桂就忍不住抹眼泪,怀里那个小孩子吱吱呀呀叫着,根本不知道大人们发生了什么事。
陈兰花环顾四周,扯了扯僵硬许久的脸部肌肉,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怎么又不说了,不是要问我吗。”
问吧。
撕开那些伤口,反正她已经在深渊底下了,还有什么是可以在乎的。
陈清最着急,张口就要问,被陈吉瞪回去,“吃了饭再说,阿兰刚回来,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你们就不能消停点,闹成这样好看啊。”
不好看,当然不好看,谁都知道的。
可心里就是有个疙瘩,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陈家真的有人干出了要被浸猪笼那种程度的丑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