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与嗜血。临衍一愣,把着她的肩膀一推,沉声道:“别这样。”疯狂与嗜血来得这般不合时宜。天知道他怀着多大的克制才能勉强压下他心口勃然的杀意,朝华抬起头道:“嫌我罪大恶极,何不索性杀了我?”
“放手。”临衍不欲与她纠葛,他的血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朝华凑近他的唇边。她一咬下唇,忽而笑道:“我罪大恶极,畅行无忌,为世所不容。你何不索性收了我为民除害?”她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呼吸亦是罪恶,她柔白的脖子下奔流的血也是罪恶。
诸世不容,罄竹难书。
“你要么杀死我,要么死我。”朝华道。
临衍眸色一沉。
他握着她肩头的手紧了几分,朝华吃痛,一咬下唇,临衍忙又将她推离了半寸,深吸了一口气。
此一口气令他冷静,也令他觉出此间荒谬与己身荒谬。
“别闹。”
他的耳垂上留了个印记,朝华见之难言,过了好些时候方才觉出几分怪异方才那句骚话不经大脑,此时一想,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怎的竟又开始死性不改?她低下头,一咳,本想假装无事发生,谁料临衍忽而又扣住了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盯了她半晌。
原来他讨的是一口之祸。
他扯开了她的领口,一口啃在了她的肩膀上。同一种力道,同一个位置,他在她的肩膀上辗转了片刻,激得朝华不由仰起头哼了一声。这人莫非是狗变的不成?
“疼”朝华被他啃得见了血。他怎的这般喜欢见她的血?
临衍反手一抹嘴唇,又将那殷红的一抹血珠子抹在了她的脸上。朝华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抱起了她,将她抵着白玉兰的树干托举起来。朝华的双腿还勾在他的窄腰之上,背上经此一撞,火辣辣地疼。她被他撞得头脑发晕,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一手柔暖,一手尽是他的青丝。
高冠束发,白衣胜雪,好端端一个清正明德的君子。临衍抬起脸,他的眼尾有些发红,朝华还没来得及惊呼,他便又啃上了她的锁骨。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泄愤。他有何愤慨之处?朝华心乱如麻,双腿悬空,身无着力之点。他的肩甚宽,发丝太柔,滑落在指尖尽是绵与罪。玉兰花纷扬如雪,永夜浓黑不见星辰,亦不见外间的浮光与暖意。他恨她,朝华忽然想,原来他恨她畅行无忌,厚颜无耻,恨他诱他往深渊之中一步步行去,恨她至死也不放他自由。
可是他又凭何自由?朝华抓着他的头发,奋力往后一扯。临衍的眼角已然红的不像话,他莹白的皮肤上蔓延出妖异的纹路,由胸口至脖子,再到左脸。他的罪与欲,他的恨与清明,他的克制与放纵都承在了一双发红的眼睛里。
临衍看了她半晌,她捧着他的脸,忽觉出一股脆质的荒谬。“你在做什么?”她问道。
临衍一惊,双手一松。
“此间妖气翻涌,同你体内的妖血有些许共振你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朝华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