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剑锋猛地挥舞盾牌,朝冲向自己的那只毒刺鱼人砸去,可鱼人在空中张开巨大的鳍,顺势借力一番,轻描淡写的便躲开了。
这波鱼人不一样!
邢剑锋瞬间就意识到了。
嗖!
鱼人红色的眼珠一瞪,头顶射出一根墨绿的的毒刺,朝着旁边苏格格的脑袋刺去。
完了!
邢剑锋目眦欲裂,拼命想要挥盾拦截,但无奈惯性太大,一时收不住。
当!
千钧一发之际,巨锤突然赶到,磕飞毒刺。
是刘静。
她红了眼。
双腿一蹬,刘静高高跃起,借着巨锤的惯性在空中翻了个身。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巨锤重重挥下。
砰!
可怜的毒刺鱼人直接被锤成一摊肉泥。
还没完!
巨大的反震让刘静双手的虎口撕裂开来,可她却浑然不觉,整个人状若疯魔,口中发出尖利的嘶喊,一次,一次的挥舞巨锤,砸向鱼人,她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守,任由酸液,毒刺倾泻在身上。
她已经不考虑活下来了。
她只想发泄心中的痛苦。
那股滔天的杀意,就连鱼人都感受到了,它们不敢再轻易靠近这个可怕的女人,选择从别的站线突破。
邢剑锋拼了命的护着刘静,但人力有穷时,这波鱼人数量太多,而且每一只都比之前的那些鱼人狡猾不少,刘静终于还是被一根毒刺穿进了心脏。
毒素瞬间蔓延,她的身体僵硬,眼神渐渐失去光彩。
但就连死去,她都不曾倒下,手中的巨锤支着身体,让进攻的鱼人不敢靠近。
弥留之际,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解脱。
邢剑锋感觉眼眶涌出热流,但瞬间又被冰冷的雨水冲刷掉。
不是伤感的时候。
他的盾牌已经破碎,卡册中的卡牌也已经见底。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鱼人。
每当他要倒下的前一刻,却总是能从自己的肌肉,骨髓,精神里,拼命榨出最后一丝力气。
他的卡牌已经消耗完了。
但他还有匕首,有牙齿。
鱼人越来越多,不仅从对面,还有无数鱼人从左右,甚至从身后包围过来。
他的战友已经全死了。
整个海岸的防线上,只剩下孤零零的邢剑锋,和始终被他护在身后的苏格格。
长枪如同闪电,刺入邢剑锋的胸膛,连带他身后的苏格格一同穿透。
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邢剑锋的眼睛缓缓合上,他终于要死了。
意识一点点涣散,他脑海里又浮现那幅画面:某个夏日炎炎的午后,穿着红衬衫的女孩从河坝上走过。
那天她捂着嘴笑,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
她笑着道。“小屁孩,多大了还光着腚,不知羞。”
唯一有些后悔的是那天的自己,居然愣住了。
如果时间能重来就好了。邢剑锋想道。
如果能重来,他不会再愣着。
他会说。“我才不是小屁孩,我叫邢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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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终于停歇。
钟楼窗前,费野火面无表情的望着终于寂静下来的海岸线。
“将军,该走了。”金发副官提醒道。
“知道了。”他最后望了一眼,神情有刹那的松懈,流露出深沉的痛苦。
不过只是一瞬,费野火的眼神又重新变得平静,冷漠。
他利落的转身,离开了钟楼。
…
鱼人突破了海岸防线后,一股脑拥进城市的街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