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寒风撕裂空气,带的积蓄了一整年的寒意,如锋利的刀切割在草莽与长安军的沧桑脸上,身上的汗虫蜷缩在厚厚的衣服后,渴求着片刻的温暖。
寒冷早已使脸颊麻木,机械性地哈气暖手,却又被风吹散。
李阎的剑在冷风中暴露着,不知是冷风在切割着它,还是它在切割着冷风。
老酒鬼喝了酒脑子倒像是清醒了些,老酒鬼的沧桑脸上裂开了几道干燥的口子,只看得见血条却没有流出血。
“年轻人意气风发,倒是像点大唐军人的样子,只是面相差了点。”
李阎忽的被冷风呛了一口气,倒像是被这老酒鬼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到,不过李阎全然没有听进去什么,这可是战场,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你聊一句,我应一句。
老酒鬼看着马贼的全军踏雪之势摇摇头便使着孤单的右手在地上拨着雪花,不一会儿便在那雪里拨弄出一把残破不堪的剑来。
这把剑残破的实在是不能在残破了,尽是些像被狗啃过的剑口子,老酒鬼拿起剑在脏乱的袖口擦了擦这破剑,却也是鲜亮不到哪儿去。
“一把破剑能有多少功夫。”
李阎淡然一笑,李阎知道这些江湖高手总会一副这些样子,因此李阎不会轻易的小看此生见过的每一个人,上至身埋半截的老朽,下至吃着小人糖的街巷小孩。
“这剑可跟了我一辈子喽。”
李阎只知道这老酒鬼该是有些剑上功夫,至少还拿着剑,还拿了一辈子,或许还是个高手,只是李阎不知道这是这世上的老剑圣三千里。
马贼见这红甲万千的义影卫停留在了原地,尚且起了自信的杀心,自问气势如虹,踏着那冰面咯咯作响,更是增添了几分气势。
“小娃娃,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李阎站稳了身子紧握着剑,没了上前的马儿却是少了半点威风,只见李阎呵呵一笑,打仗的时候说说话似乎在军中领命容易,“什么赌。”
三千里冷咳一笑,脚步踉踉跄跄的,露出的大背裤子破了几个洞口,这老酒鬼的老寒腿该是冻坏了吧,“当然是杀人了。”
李阎看着身边的三千里少了只左手,身子也是与长安街角夏日纳凉的下棋老者一般羸弱不堪,便淡然一笑道,“好,若是你杀的人有我的一半,便算你赢。”
老酒鬼哈哈一笑,甚是得意这个叫李阎的家伙,腰间的冷风吹进肚子,老者不禁打了个寒颤,“臭小子还没说赌什么呢,可别这么自信。”
“任凭你赌什么。”
李阎也不知为何如此自信看来是传承了李将军的从不认输的气质,李阎知道李将军喜欢打赌,边境塞外,皇城各州,李将军打的赌从来都没有输过。
“若是我这老不死的赢了,你可得请我喝长安城最好的酒。”
冷风吹乱本就乱的头发的三千里迈出了一老寒腿,手中的残破长剑却是稳如猫窝里的老狗,不临危当然也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