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婢施施然福了一礼，便想给众人斟酒。程凯嬉笑，“都督，不如让凯为都督斟酒吧。”

“也好。”吕蒙自无不可。

程凯接过酒，微微笑着双手轻轻晃动酒坛，在吕霸等人快要不耐烦的目光中，左手拖着坛底，右手轻轻放在坛顶的密封塞上，“都督，我打开了？”

“哎呀，世民兄，你快打开吧，某都等着急了。喝个酒，这么费劲！不会是酒不好，所以不好意思打开吧？”吕霸就等着打开喝酒呢，听到程凯这么一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程凯闻言，也不反驳，微微一笑，便将坛顶那阻塞了浓醇香味的塞子拔开。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醇香味瞬间便弥散开来。

人言，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是因为酒香浓郁，自然便会吸引那些好酒之人。但是，在这个时代，酒香依然也怕巷子深。因为酒香远远没有那么浓郁，美酒之间的差距也不大，真正好酒的人何须去小巷寻酒？

但是，当程凯拔开坛封的那一刻，就发生了变化。

醇香馥郁，众人仅仅只是轻轻地吸了一口这香气，就感觉似乎是要醉了。而在迷离之中，甚至感觉那酒香汇聚在空中，氤氲不散。

香气入鼻，吕蒙却不忍再呼气，好像是生怕这一缕酒香呼出去便再也回味不到了一样。

程凯看着众人，包括那个侍女以及旁边侍立的几个下人，都是露出了恍惚、迷醉的神色，不由地偷笑，不就是一点酒吗？这就受不了啦？

不过，程凯倒也能够理解他们。毕竟，长久以来，这大半辈子都是喝的“无滋无味”的酒水，极淡无比，甚至兴致一来，从早上喝到晚上，都不带醉的。程凯试过，论起度数来，连啤酒都比不上啊。

这突然一下子闻到了这么烈的酒，如此馥郁的酒香，怎么可能不震惊呢？就好像一个小孩儿，从小都是喝的白开水，以为全世界的水都是这个味道。但是，后来爸爸给了他一杯快乐水，那种感觉，怎是一个爽字能够形容的？

良久，吕蒙才从这种震惊的迷醉之中清醒过来，张开眯着的眼，一下子就看到了仍然站在那里，微微笑着，托举酒坛的程凯，连忙招呼道：“世民，快，快，给某斟酒，某来尝尝。”

程凯可不会在这个时候玩什么把戏，吊人胃口，那是真的容易被打死的。毕竟，来自后世的程凯深知，一切影响吃货追逐美食脚步的，在他们眼中都是必须消灭的对象。

尽管吕蒙不是吃货，但是这个时代的文人武者，哪一个不是酒鬼？影响酒鬼喝酒？那比不让吃货吃饭还要可怕！

幽幽地给吕蒙到了半个酒樽，程凯停下动作，将酒坛拿好。眼巴巴看着美酒流进自己酒樽的吕蒙不干了，“世民，缘何只有半杯？难道是瞧不起某，舍不得给某斟满吗？”

“都督说笑了！”程凯赔笑，“这一坛酒都是孝敬都督的，怎么可能会舍不得呢？只不过，这酒非常烈，远远不是寻常的酒水能比。所以都督最好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不要一口酒满饮一杯。”

“哼！”吕蒙自然不相信程凯的鬼话，自顾自地说道：“某不怕，就喜欢喝烈酒！来，给某斟满！”

程凯苦笑一声，只得给吕蒙满上。不过，转身的时候，那抹苦涩却变成了奸诈的笑，一会儿呛不死你！要不是你，小哥哪里有必要像现在这样谨小慎微、战战兢兢，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