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家随从的呼喊声中,方才还在远处山道的一对人马几乎是风驰电掣般就转瞬就到了断崖上面。
骑在最领头的,是一个系着玄底金纹披风的挺拔男子,玉带束腰,宝剑挂佩,风姿猎猎而来,端的是气势如虹,唯我独尊。
“三公子,秦萧,是秦萧!”
众人一下子便慌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匆忙护持在高湛鑫的周围,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不怪他们紧张,秦萧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锱铢必报,眼下高湛鑫不走运被他抓了个正着在欺负他的媳妇儿和大舅哥,怎么肯善罢甘休?
这荒山野岭的想放信号叫援手来都来不及,原本他们是想把姜百言杀人灭口的,这下可倒好,轮到他们被别人杀人灭口了。
高湛鑫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他在看到秦萧的那一刻,心里的确是哆嗦了一下子的,背后他可以骂天骂地把秦萧踩个一文不值,可轮到当着面真刀真枪的要打起来的话,他压根一点儿胜算都没有,完全是送死。
姜千娇在认出来人是秦萧时,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变的亮晶晶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催动缰绳,骑着马跑到他跟前去。
但是刚刚才起了个势,忽然想起自己还在同他生气中,又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雀跃心情,把头侧过了一边,愣是不朝那边看上一眼。
秦萧策马至此,停了下来,侧眸微挑,看向心心念念好几天了的姜千娇。
山光水色间,穿着一身艳色骑装的美人儿端坐在枣红小马上,微微偏着脸,露出半截纤细白腻的脖颈,带着一丝薄嗔的风情,俏生生,娇滴滴,鲜嫩的犹如一颗红润欲滴的樱桃,诱人之极,简直想立刻将她含入唇中,揉入骨血,去尽情享受那温柔涟漪的一抹清甜。
秦萧清润的眸底微微有几不可察的暗色一闪而过。
明明说过不许在外头穿这件衣裳,她却还是当成了耳旁风,不仅大摇大摆的穿出来了,还让这么多人都瞧见了,尤其是还有那个高湛鑫那个混账在,真是真是让他恨不得马上挖了他们那双该死的眼珠子!
高家众人见秦萧下颚绷紧,面色冷峻着不说话,周身都散发着狠戾的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压迫的他们几乎有种立刻想丢了刀剑下跪求饶的冲动。
高湛鑫受了伤,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意识到了自己这样亲自带着人不管不顾的来杀姜百言,实在是落人口实,冲动莽撞了。
这会子被秦萧逮了个人赃俱获,便是不杀他,绑了他回去在皇帝面前告一状,他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秦将军,你摆这张脸色是想干什么?”
他强装着镇定,哼了声道:“我被你夫人无故拿箭射伤了,还被她下毒,我都还没找你说理呢,你倒先上来找我了,这算是恶人先告状吗?”
秦萧就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压根儿瞧也不瞧他一眼,直接策马走到了姜千娇的身边,解下了披风,替她悉心的系上,将那呼之欲出的玲珑身段严严实实的遮掩了起来。
姜千娇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其实她是想瞪他一眼的。
什么时候了,还要来管我穿什么,先把麻烦解决了不好吗?
可是她看过来的时候,杏眸圆翘,双瞳剪水,眼尾点着的胭脂晕开,沁出一丝柔嫩惑人的娇媚之感,撩的秦萧心中一热,手臂顿时就压紧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几乎将她整个儿的都揽入怀中。
“想我了吗?”
他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话,看向她的目光幽深幽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娇嫩的脸颊边上,瞬时便将那玉白的耳垂给染的绯红。
姜千娇缩了缩脖子,柳眉轻蹙,抬手就想去推他一把。
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嫌的作此亲密之举,这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秦萧一把抓住了伸过来的小手,收拢在自己的袖子里,不动声色的攥紧,
他的掌心带着些薄茧,在姜千娇柔若无骨的细腻手指间轻轻的摩挲而过,又麻又酥又痒,舒服的差点就让姜千娇软绵绵的哼唧出声来。
“别闹了。”
她红着脸,声音不由自主的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大哥还在那边晕着呢,得赶紧把这儿料理了带他回去看大夫。”
秦萧垂眸看着她晕红的双颊,淡淡的勾了下唇。
“好。”
虽然眼前这金童玉女的一对壁人实在是很养眼,但被迫欣赏了一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夫妻重逢大戏,高湛鑫只觉得自己看的脑壳生疼,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旁若无人的架势,是不是忘了周围还有人啊?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秦将军,请你快些让你夫人把解药给我,否则我就”
“否则你就怎样?”
秦萧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声音冷冷的。
“连我也想一起杀了吗?”
“我”
高湛鑫初时上山时的那股子冲动早就消散了大半,肩膀上剧痛难忍的箭伤更是让他平白的气势就矮了三分,连说话的语气都虚弱了不少。
“今日这件事这只是尊夫人多心误会了,我来此只是想探望姜公子的病情而已,并没打算要害他,秦将军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冤枉我。”
“高三公子你可真是不要脸哪。”
姜千娇忍不住从秦萧的怀中露出半张脸来,娇声软语却嘲讽的毫不留情。
“探病探的要抓着我大哥的头发,威胁要把他扔下瀑布去吗?既如此,那你现在受伤了,我也想来探病,把你同样的丢下瀑布去,咱们姜高两家礼尚往来好不好呀?”
“你!”
高湛鑫被刺的脸上涨的通红,想要跳起脚来破口大骂,可顶着秦萧暗沉沉的眸子,竟是一句话也憋不出口,他知道今儿是讨不到什么便宜去了,恼的将鞭子收紧,气急败坏的对着随从们吼了句。
“我们走!”
走?
随从们皆是心里暗暗叫苦。
公子你也不瞧瞧形势,现在我们还走的了吗?
高湛鑫见随从们战战兢兢的都不大敢动弹,气的刚欲再喉,却只见秦萧淡淡的一个眼色,他手下的几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护卫便从马上跃身而起,抽出腰间长剑,如鹰击长空一般直冲他而来。
高家随从们大惊,举起刀剑迎敌,可不过三两招过后,便被打的落花流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抱着被活活打折的腿或手臂痛呼出声。
高湛鑫受了伤,又被牵制与七步绝倒的剧毒,根本没法子反抗或逃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萧的手下就这么打倒了他的人,面色冷肃的朝他逼了过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
他捂着肩膀,极力忍住心头的恐慌,瞪着眼睛看向秦萧怒道:“姓秦的,你也太肆意妄为了!难不成还想真的杀了我吗?那你如何向高家交代,如何向陛下交代!你就不怕百官弹劾,万人非议吗!”
“怕?”
秦萧眸色清冷的一瞥,轻轻放开怀中娇软玉嫩的美人儿,纵身而起,疾如迅雷的跃至高湛鑫的面前,抓起他胸前的衣领就凭空拖了起来,动作翩如惊鸿,婉若游龙,悦目之极。
险险的在断崖边上停住后,他抬手,让高湛鑫整个身子都悬在了瀑布的外头。
“你现在,怕吗?”
秦萧慢条斯理的问高湛鑫,语气淡的听不出一丝喜怒,却无端端的叫人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我真的杀了你,谁又能奈我何呢?”
“你,你咳咳。”
高湛鑫的衣领被揪在他手里,勒的脖子生疼,痛苦的快要连话都说不出来。
“别,别以为高家,高家对付不了你,等齐王殿下,他,他登位后,你,你一定不得好,好死”
“呵”
秦萧细薄的嘴唇勾起,语气低沉,似在嘲讽。
“齐王?你以为,今天是谁把你引到这儿来的,你又以为,是谁把我引到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