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其实也无所谓啦,反正只是抱着这样一个美好的希望嘛,不能达成呢,也就算了。”
肖粒的想法也很简单,不能做到的事情她也不会强求。
毕竟她能够以一个实习生的身份从任缚非那里得到一个问题的回答,就已经是前所未有了,他们台里的人谁都知道任缚非有多难采访,就算很有资历的记者前去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只不过,如果未来还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她也会更开心就是了。
秦曼和肖粒聊了一会儿才回去房间,关于任缚非的问题,她也只能抛到一边去,对于一个大概率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她也不需要在他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就当做一个陌生人好了。
这样想着,秦曼才真正的让自己恢复了正常状态。
不过这时候,她也还有些事情要做,厉聿深很快就要行动了,她现在也不能去联系母亲,但是其实她还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
这一次之后,她便可以真的开始全新生活
江丝楠和厉聿深回到家,厉晚舟不在家里。
“她去哪儿了?”
江丝楠敲了几声都没有人来开门,就也猜到厉晚舟出去了。
“她身边有人跟着,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厉聿深面目沉下,却没有打算去找厉晚舟。
这个时候,依照厉晚舟的性格,一定是要去找个地方好好发泄发泄的。
“她万一喝多了怎么办?”
“喝醉了有人把她送回来。”
江丝楠叹气:“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厉聿深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这个事情,没有别的选择余地了。”
“可是伯母为什么会那样做?”
厉聿深把江丝楠带回了房间,将佣人刚刚送进来的温水递到江丝楠手上:“这是母亲的遗愿。”
江丝楠的瞳仁迅速扩大,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我告诉过你,母亲的身体并不是很好。”
“但这个不是借口吗?我以为是你把我骗回来找的理由”
最开始的时候江丝楠是相信的,但是后来发现某人的真实目的之后,便彻底认为厉聿深最开始说的那些都只是谎话而已。
厉聿深失笑:“我说过,我不撒谎。”
这个事情上,他只是没有说的完全而已。
之前,厉母的身体的确不是很好,但即便是她的儿子,也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的糟糕。
甚至于之前厉母连厉聿深都瞒过了,只让他知道是一些无法根治的小毛病,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厉聿深对江丝楠说的那些话也不算是骗她,毕竟厉母身体不算特别好确实是真的。
只是,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身体不好的程度到底已经到了怎样的程度。
厉聿深眸色很暗,他的情绪从来都藏得很深,即便此刻,江丝楠好像都无法从他脸上看到任何的悲伤和负面情绪。
厉九爷就像是一台精密仪器,不会出差错,也就不会有任何感情。
但只是看似罢了,江丝楠很清楚,厉聿深并不是真的毫无感情。
所以此刻的他,显然不会是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镇定,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将自己伪装在面具之下。
江丝楠一把抓住了厉聿深的手臂:“情况有多糟糕?是什么问题?不能治好吗?”
“母亲已经给我看过诊断书了。”厉聿深闭了闭眼。
那一瞬间,才有那么分毫的情绪展露在外。
显然,他并非真的淡定无波,只是他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是不容许自己有丝毫松懈的,他需要的是永远都像机器一样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和理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真正的将厉家掌管在手中,不会让厉家面临任何的危险。
“那那还有多久?”
“医生说时间无法确定,也许能够一两年,但也许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显然,厉母已经找过了最好的医生,能够寻求的办法都已经寻求过了,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支撑太长的时间。
也就是说,最幸运的情况下,厉母还可以坚持到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结婚,但也许,她无法坚持到那个时候。
还好厉聿深的婚礼就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她还可以看到那一天。
江丝楠声音变仍然有些无法消化这个结果。
“怎么会这样呢伯母明明就看起来很健康”
厉聿深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无声的叹息:“生死有命。”
厉九爷从来不是信命的人,但是在面临真正的生死之后,即便是他,也无法撼动真正的命运。
“那我们回去看看伯母吧?”
“过几天。”厉聿深在江丝楠疑惑的眼神里回答,“我母亲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她不希望自己会被怜悯,也不会想要任何人的同情,既然她已经被病魔纠缠了,她的身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脆弱。
厉母要的是自己永远留下最好的样子,这是她的骄傲和自信。
她强大了几十年,即便丈夫牺牲,也没有在外人面前流下过一滴眼泪,真正的做到了刚强。
厉聿深很明白母亲的想法,所以即便知道了一切,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伤心。
那不是厉母需要的,如果可能,她也许都不会告诉厉聿深自己的真实情况。
江丝楠好像也明白了一点,她想起自己见过的厉母,那样一个优雅华贵的女人,她为了厉家所付出的,她对一双儿女所付出的,都格外的倾尽全力。而在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坚持的时候,她要的也是体面的尊重。
江丝楠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她和厉母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是想到那样一个好的人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江丝楠的心情也不免低落起来。
她体会过父母离开自己的感受,那还是抱着期望的情况下,她都那么难受,更不要说是亲人即将永远离开自己的时候、
江丝楠一把抱住了厉聿深的腰:“九爷”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可怜,就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了。
厉聿深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怎么了?”
“你如果难受的话,你就对我说。你可以不用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撑起来。”
江丝楠拍了拍男人的背:“我愿意和你分担的!”
虽然并不知道厉聿深是否愿意将心情告诉她但是她仍然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厉聿深的后盾。
厉聿深手掌用力了一点,让江丝楠更加紧的被他拥在怀里。
男人开口,声音有些微的沙哑:“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年纪十多岁。”
厉聿深从小便很崇拜父亲,因为那是一个顶天立地,保家卫国的男人。
他最喜欢看自己的父亲穿着戎装,遒劲威武,父亲是小时候的厉聿深心里最英雄的人。
但是在某一天,父亲出了任务之后,厉家人只等回来了他的骨灰。
厉父得到了厚葬,那是少有的高规格,他因何牺牲对外一直都属于机密,但厉聿深知道他是为了国家而牺牲。
葬礼上来了很多人,厉母也受到了许多大人物的接见,他们安慰厉母,让她不要难受,一定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