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将军,大齿山一事,我还未曾感谢,倒劳烦您亲自上门了。”
男子双手交握在腿前,目光灼灼的看向旁侧坐落在沙发上的老人,似是丝毫没有看到他身旁的年轻人隐隐按奈不住的神色。
肖何双手握着拐杖,短短几天竟似苍老不少。
“云深,你即已知我的意思,又何必为难在说这些话。”
“尊敬之心,何谈为难。”席云深微微一笑,随即顾随便将一份文件,递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
“肖老将军,这份是督军亲手所拟文件,请您过目。”
肖何将拐杖放置一旁,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才细细看过,看到补充条款时,浑浊眼睛有一瞬间的亮光。
席云深瞥了一眼他看到的条例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年轻人道:“肖少爷文武不论,若是他想,军政处不介意多收一位或者多为栋梁之才。”
肖何甚至自己侄儿的脾性,就像此刻他肖朗已是浮躁的神色,“席督军好大方,我肖家兵权皆数上缴,竟然仅仅获得这数代的荣华富贵。”
“肖朗!”
顾随正要上前阻止被席云深抬手拦下,随即肖何已经率先一步怒斥出声。
一旁的胡啸笑眯眯出声,“哎呦,这肖少爷好大的口气,兵权明明是老督军信任交付,怎的成你家的了?”
肖朗也是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有些畏惧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四方征兵,怎有一家之说!你给我道歉!”肖何又惊又怒,看着肖朗被自己宠出来的跋扈性子和不情不愿的道歉样子,肖何怒斥。“滚出去等我。”
胡啸冲着他走出去的地方,嘟囔一句。“当真脓包。”声音不大不小,却让肖何变了脸色。这军中几乎所有人都是不敢说这样的话的,唯独胡啸,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从未受过肖何指点,自然天不怕地不怕。
肖何半生也有气度,长叹一声,“见笑,竖子混言还望云深你不要计较。”说罢,便抬手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顾随松了一口气,眸中染了笑意看了胡啸一眼,胡啸一扬眉也是喜悦。“哎呀,肖老将军如此洒脱,方才是我出言不敬。”
肖何并未搭理他,只是看着席云深道:“交付从公本是我责任脱卸,信任于你。于私,还有一事。”
“将军请讲。”
“肖家子孙后代不上战场,富贵荣华皆可不要,但只求乱世之中保全性命。”
顾随和胡啸齐齐一愣,听闻肖何年轻时也是个热血男儿,刚劲性子,还于一次意外中差点与敌同归于尽。功绩人品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如今说出这般“贪生”之言,让人错愕。
席云深考虑后,笑了笑。“如您所愿。”
话音刚毕,便听到卧室门一响,一个俏生生的人便疾步走了出来。
许是前夜被吓到,总是睡得不安稳。晴好醒来时看了看周遭陌生的环境,有些迷茫,想也没想便出去了。
“阿深。”
晴好愣住。“呃……”
硕大的办公室内,几个蓝色军装的人团坐在昨日半环形的沙发上,就看见她皆是一派震惊神色,就连席云深也没料到她会醒那么早,瞧着她瞬间又恢复自然神色。
“我在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