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来,姬烟柳一次都没有来过黑牢探视他。
夏繁星迷迷糊糊地把凉水泼到自己脸上,胡乱擦了一把,再狂饮一通水,跟着看门弟子走出去了。
黑牢的位置在地下,看门女弟子带着他走到了上面,是一座还挺有牌面的大厅。不过他的对刚进来那天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阳光从外照射进来,半个月来第一次接触到这么毒辣的阳光,夏繁星伸手捂住额头,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微笑,“去吧,一个时辰。”
华容雨派来的看门弟子,她的声音第一次不那么凶狠。
夏繁星看见华容雨和姬烟柳,还有一个身穿长老道袍的女人,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她们坐在大厅内一角的座位上,厅内还有几位宗内女弟子零零散散地坐着,统一的表情眼中焦急,望向地牢入口,心中都在挂念着自己不成器的弟子。
看见他走近,华容雨对着身边那位长老耳语几句,那位长老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起身走出了大厅。
华容雨对他挥挥手,让他坐下。
“啪!”。方一坐下,完全没想到华容雨居然伸出手,极快地往他脸上扇了一耳光。左脸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
“仙师”夏繁星惊愕地捂住脸,却看见身着道袍的姬烟柳眼中暗含笑意。
“臭小子,这一巴掌,替我徒儿打,有什么意见吗?”华容雨拂袖掩面,优雅地将桌上的茶水饮尽。语气柔和,完全看不出方才动手教训了夏繁星的样子。周围的人惊讶的目光投来,一见此人竟然是华容雨和那个外宗男子,都连忙转过脸去。
“是仙师。”毕竟今天有求于她,更不敢和华容雨顶撞。他只得揉揉自己的脸,暗暗地狠瞪了姬烟柳一眼。
姬烟柳顽皮地一吐舌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害怕华容雨的责骂。
夏繁星眼珠子往下一瞥,示意她不要忘了自己在她身下做的动作,最好还是老实点。
“你当本座是傻子?烟柳就是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别在我面前眉来眼去了!”华容雨没好气地说道。
“那,仙师将我与烟柳如此安排,目的到底是什么?更让我想不明白的,尚师姐之事,有什么必要?”夏繁星见三天前的事儿被华容雨一眼看穿,心一横厚着脸皮问道。
“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本座身处情场百载,用自己的经验说,你们二人若是对的上眼,何不成就一段金玉良缘?”
夏繁星和姬烟柳万万没想到华容雨会说的这么直白。姬烟柳心思单纯,只是害羞地满脸通红。而夏繁星脑中已经变得十分警惕和不解,这到底是为什么?看华容雨的态度,似乎还很急?
而且她说的声音还不小,似乎完全不怕周围的同为师辈的女弟子们非议。
“师尊!您别这样”姬烟柳拉着华容雨的手,羞涩地阻止道。
“我唉,本座都是为了你们好啊”华容雨笑着说,但夏繁星从她的神态中明显能看出一些不自然。
“我之前对我这徒儿说,若是男女之间真行了那交媾之事,那对彼此便都是非常重要的人了。小公子若是瞧不上烟柳,当时便应以死明志,一旦阴阳相结,便要负起责任。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华容雨对夏繁星说话时语气生硬,一副想快点结束对话的样子。
夏繁星被她这话弄得进退两难,哭笑不得。连连解释并没有瞧不上姬烟柳。华容雨说的东西不是不能考虑,毕竟自己没多久前才刚刚永远失去了小师妹,如今心头空空,更无什么牵挂。鉴于玄能对他的威胁,他更应该找一个靠得住的靠山,华容雨不会拿自己的爱徒开玩笑。可是他为了自身的安全,必须要知道个为什么,但华容雨一直在回避。
自己骑虎难下的模样让姬烟柳十分尴尬。然而两人都沉默着,没有一人表态,场面一度尴尬无比。
华容雨见状,忽然起身,拉起姬烟柳的手。她说道:“人行于世,好自为之。两天后有宗门的季度大会,本座与李郎已经安排好你的事,黄执事会带你直接去大会上,为你澄清。”
说完,她就拉着一脸懵的姬烟柳要走。夏繁星站起来,坚定地说道:“仙师,尚师姐之事,请务必给我一个公道!如果可以的话,李长老这么做、您如此纵容此事的原因,还请告诉我!”
华容雨头也不回地走了,“而且,您之前让我离烟柳姑娘远些,如今又要促成我俩之间的关系,我真的想要知道为什么!”
“还有,出了此事,阴煞宗内女弟子岂不会更加厌恶男人?仙师可曾想过!”
夏繁星急切地传音过去,黄执事,也就是看守牢门的女弟子,已经在他身后。
“这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唉,你两天后能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听本座的话,回去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先!”
师徒二人渐渐远去,华容雨传音回来,急不可耐的夏繁星又赶紧传音回去:“为何如此?此事难道不是李长老一己策划?怎会横生枝节?让我不能出去?”
没有回答了。华容雨一走,黄执事便架着他往黑牢内走去。周围的师辈弟子纷纷投来厌恶鄙视的目光,这是她们看男人的一贯目光。
星夜。
“本季共有三十位五代弟子,四位四代弟子犯下或大或小的过失,于黑牢内反省,效果良好,大部分可以出来重新修炼。此事由掌管地牢的郑欣长老通报。”
宗门内最大的一座建筑,阴煞宗主堂内。
看着衣着雍容华贵的沉鸯散人缓缓走下装饰华丽的大台。那个对他一直非常厌恶的郑欣长老雷厉风行地走了上去。面色阴沉。夏繁星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有好戏看了。
“…如此,便是以上各弟子的处分情况,两天之后,将于地牢内清人。不过,还有一事,是关于西水仙殿客卿长老华容雨仙师的,咳咳,座上客,云南屠豕宗夏繁星的…误判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