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一尘不染,洁白而不沾尘埃,即便一个人犯过的错再多,所做再多暴行,也与灵魂无关。
除非一个例外。
那便是真的十恶不赦,天道所不容,这种人便会附着一层天道的诅咒。
魔帝转世脱身,可灵魂仍不可幸免,天道诅咒的残留仍附着在上,就像是洁白的锁链作无用功的一心想要捆住被血水浸透的白雪一样。
禁忌而美丽。
而魔帝,新时代开启以来唯一一个遭受天道诅咒的人,甚至影响到了许初寒。
所以,他此次灵魂受损,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更准确的说,是做了一个月的恶梦。
这一个月来,意识封闭,感知却还在,余毒所带来的痛苦接踵而至十分守信,折磨的许初寒半死不活,却又发不出任何动静,连睁眼都做不到,蒋晴也仿佛人间蒸发,若不是魔帝总会在他崩溃的临界点放出一丝力量,许初寒还要以为自己已经人间蒸发,甚至意识都是虚无不存在的,而意识到自己没死则让他更加恐惧。
何时能够脱离?这种痛苦何时能结束?
蚀心的痛苦足足持续了一个月,当许初寒费力的睁眼时,望着陌生的天花板竟然有种不真实感。
隐约间似乎有一个伏在他旁边的人抬起头,惊喜的大叫:“掌门醒了!”
来了些人把他团团围住,说出的话入了许初寒的耳,都变成乱作一团的杂音。
片刻后,杂音消失。
所有人疑惑的看着床上一言不发的许初寒,却没人再敢出声。
许初寒五官扭曲,发不出声,无声的痛哭了起来,浑身都颤抖着。
没有时间观念,没有视线,所能感知到的只有黑暗,还有疼。
刻骨的疼,什么东西陷进了他的血肉,什么东西又刺入了他的心脏。
都不重要了…
即便是没有声音,其他人也能察觉到他的感受。
痛苦,压抑,死寂,绝望。
小和尚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许初寒的脸,感知渐渐恢复,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掉到了他的手上。
是泪。
魔帝柔声道:许初寒,你别怪我不帮你,我只是一个不愿离去的魂魄罢了,你迟早要成为魔帝,可你生在下界,磨砺太少,到了上界怎能服众?这么多年过去了,下面人改朝换代,能够支撑你气荡九州的终究只有你自己。
许初寒睁眼苦笑,费力的坐起来,拿着肖鸣飞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做了个口型。
肖鸣飞苦笑道:“都先出去吧。”
许初寒不能做声,便是肖鸣飞最大,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退了出去,苏师姐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重新恢复昏暗,窗帘闭着,许初寒并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是宽慰道:我也不是不识大体,放心吧,只是我需要缓缓。
魔帝对答如流:那是当然,你这次躺了一个月,而我当年被人打了以后,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月。
许初寒疲惫的问道:那次发生了什么?
魔帝讪笑道:我被仇家追杀,在山里绕了三天,全灭对方七十六人,身上大概中了二十多刀,并且被全城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