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住处之后,樱雪和宫泽仍回情报处,这时长川鹰已经不在办公室,警卫员说:“刚带来了一个可疑份子,长川处长去审讯室了。”
两人不知道怎么去,警卫员遂领了他们去。
审讯室内,长川鹰正质问:“我说看着就行,不要抓人,你们没耳朵吗?”
“他发现我们了,就跑,我们才抓的。”
“混蛋!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能让人发现!”长川鹰骂了两句,一时不知如何处理,便问,“人呢?快押过来!”
两人应声后出门去牢房押解可疑份子,宫泽忍成一到,长川鹰见了,说:“既然你们已经找到这里来,你们想必知道了,我正要审审他,你们在一旁看看吧。”
“不是说不来硬的了吗?打死他也无益呀!”樱雪问。
“他发现我的人了,这才抓来的,总不能又放了?既然都进来了,那就审审,说不定他是软骨头,就招了。”
长川鹰在审讯室踱步,宫泽忍成竭力思索,忽想到一个点子,说:“等等,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你有一点说得对,既然抓进来了,得审,但是”
正说着,人已经押过来了,宫泽忍成闭口不谈,这个人软绵绵的,觑着眼,目不斜视,始终任人摆布,长川鹰示意他们将人绑在一把铁椅子上。
樱雪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半明半暗,铁索,血渍,刑具散发出一股股肃杀之气,她呼呼喘气,感到胸中闷闷的。
长川鹰示意宫泽走出审讯室,宫泽将樱雪也叫了出来,长川鹰说:“这个任务本是由你们负责,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依我看,也得先审一审,他若招了,皆大欢喜,他若不招,长川处长请留他一条命,硬的方法不行,我给他来软的,中国人有一个特点骨头硬,但心软。”
“不错,我也早有此意,不过他是中国人,我们这里找不出一个中国人来,只有一个翻译会中国话,但并不擅长情报工作,所以想要接近他,继而取得他的信任是难上加难呐。”
宫泽笑道:“这个不难,我的师妹川岛樱雪会汉语。”
“伪装成一个中国人并不是只要会汉语就行的,其他方面行吗?”
“她是专业的,比你的翻译好。”
长川鹰笑了笑,看着樱雪,樱雪微微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那我先安排人审一审他。”长川鹰说。
“好。”
长川鹰去了,宫泽忍成对樱雪道:“现在起,你不能出现在那个人的视线之内,知道吗?”
“知道。”
“要审讯了,你要不要看。”
“如果我什么都做不了,看一看会让我更加记住这种感觉。”樱雪决绝道,“我要看。”
宫泽忍成定睛盯了她一下,接着来到窗旁,看见里面就要开始了。
一个手持皮鞭的审讯人站在他的左上方,翻译站在远离他的右方,审讯人开口发出粗犷的声音:“你是华兴会的人吗?”
翻译即刻将其翻译成汉语念给他听。
“不是。”
“那你为什么跑?”
“看见狗为什么不跑?哈……哈哈,不跑等着被咬?”这人笑一阵,忽沉下脸,说,“我今天没跑掉,将和我那天死去的兄弟一个下场,要被你们一群疯狗撕碎了,咬烂了,我要下去陪我的兄弟了,杀了我吧!”
翻译一句一句翻译,审讯员面部逐渐扭曲,用尽全力握着皮鞭的手开始发抖,越来越抖,至翻译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怒不可遏,终于挥舞起皮鞭划过冷飕飕的空气,一阵阵“呼呼”声后,便听见皮鞭砸在身上的“砰砰”声,还有阵阵闷哼。
翻译脸色煞白,直愣愣地看着,虽已是第二次见这种场景,但身体仍随着“砰砰声”一抖一抖。
“这”樱雪张大眼睛,说不出话,看着逐渐显现的血红伤痕,终于不忍直视,转过面去,闭上了眼,随后离开审讯室,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可刚才那声音却不停地在耳朵旁萦绕,想躲也躲不掉。
“人都杀过了,这点儿都受不了。”宫泽忍成斜眼瞟了瞟樱雪离开的背影,既无奈,也担心。
一刻钟后,长川鹰和宫泽出来了,边走边说道:“果然又是一个硬骨头,可以交给你了,你想怎样都行。”
“好,不过这个计划一定要周密,给我时间想一想。”
“你慢慢想吧,”长川鹰出于上级要求,客气道,“有需要我们情报处做的事尽管说。”
宫泽忍成一笑,说:“现在就有,长川处长请跟我来。”
中途遇到恍恍出神的樱雪,三人一起步入办公室,都坐了,宫泽说:“我有了一个主意,就看我的猜想对不对了。”
“什么猜想?”
“那天被处决的可疑份子埋在那里?”宫泽忍成问。
“刑场三里之外有一片空地,就在那里。”长川鹰说。
宫泽忍成神秘地笑了笑,立刻遣人刨土挖尸,三个时辰后,人回:“尸体不见了!”
“什么?”长川鹰蹙眉惊道,忽恍然大悟,说,“原来关键点在这里。”
“对,”宫泽说,“中国有他们的一套风俗和文化,他的同胞想来不会让他的尸体胡乱埋在刑场附近,所以趁你们行刑后便挖走了,我想这足以制造一个让樱雪接近他们的机会,只是,这个人得多受些罪了。”
“什么意思?”樱雪忙问,“不是说不杀他的吗?”
“没说要杀他!”宫泽狠瞪了樱雪一眼,接着讲起了自己的计划。
一个时辰后,审讯开始,宫泽忍成与长川鹰在审讯室的窗口站着,一个审讯员持棍棒走入,四周望了望,大喊:“翻译呢,怎么还没来?”
“翻译上次之后精神错乱,来不了了,已急派人找新的翻译去了。”
“混蛋!”这人大骂,只得在室内来回踱步,不时挥舞着手中的棍棒。
被绑在铁椅上的可疑份子虽听不懂他们谈话,但不见翻译,便知他们是为这事乱喊乱叫了。
一会儿,樱雪进来了,这人又乱吼乱叫了一阵,旁边的也低声下气地解释一阵,这人渐熄怒火,开始审讯。
“你问他,到底招不招?”
樱雪立刻翻译成汉语,说给他听:“长官问你,究竟承不承认。”
可疑份子听见如此亲切的语言,忽抬头看,见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怔住了,眼里充满疑惑不解,半晌才恨恨地说:“你跟他说,不用审了,我的回答同上午的一样。”
樱雪又一一翻译,这人撅起嘴,持着棍棒在他身上一阵乱敲,不几下,他吐血了。
樱雪退了一步,直直地看着他吐血的场面。
审讯员见状停手,来到门前,对长川鹰说。“他还是不招,再打恐遭不住了。”
“今晚拉出去处决。”长川鹰淡淡一句。
“是!”
这人没听懂语言了,但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反而扭曲地笑了,嘴里又迸出几口鲜血,流到他的下巴上,滴落到他稀烂的衣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