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女子哀怨至极,可闻其声清脆低吟。正众人聚精会神时,台后忽隐入一广袖书生,疾步上前,与女子四目交接时,鼓锣声重起,曲调缠绵悱恻,二人亦是情融附和。
这边看台上,众人已然看痴了。要说那女戏子面容定是娇艳的,身段也是不差,可那与其缠绵的书生却更甚一筹,眉宇之间,妖媚动人,柔情满满一张脸更是英俊挺拔身段与女子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知众人看得不是那女戏子,而是那娇面书生,一嗓子喊出的词,竟也是媚人的。
任夫人对大丫头说道:那书生可比那女娇娥还要艳丽几分。这戏也唱得好,去问问那人家中如何?
大丫头答道:是,奴婢这就去问问。
任老爷问道:问那作甚?
任夫人道:那书生定长得极标致,又唱得了这口好戏,我倒想知道他娶亲没有?
任老爷道:娶亲如何,没娶亲又如何?
任夫人笑道:娶亲便罢了,若还没娶亲,我这身边的丫头可都是可人的妙人,让他娶去也是不冤。
任老爷笑道:你才让那文锦过去,是否为此?
任夫人道:自是如此。文锦从小便跟着我,现今年岁渐长,他若出府去嫁人,我也舍不得。所幸她家里还没催,不必急着回家。倘若我给她寻得了门好亲事,自是最好的。
任老爷道:文锦丫头知书懂礼,若能寻得,便找个好的,莫要亏待了她。
任夫人点点头。
卿晴听着,但笑不语。那文锦从十二三岁便跟着任夫人,一直帮着任夫人操持事务,为人严谨,又知冷知热体贴人,原在丘陵任宅时,便最受丫头小厮们喜爱。在府里,任夫人最看重文锦,许早便想为文锦寻一个好人家。今日见那书生不错,方才动了念头。
戏过一半,文锦方才回来,走至任夫人身旁,回话道:夫人,他原不是戏班子的人,班主说是前几日方才入的班,见他貌美,嗓子又好,方才留下让其跟着。问其家中情况,只说父母皆亡,并无兄弟,一人漂泊无定,才入了戏班子。
任夫人点头,问道:那娶亲可问了?
文锦不明白,问道:问其娶亲又如何?这样个人,不问也知道是没有家的人。
任夫人笑道:见你可怜他,你便去问问他,愿不愿意留在府里,也免得四处漂泊。
文锦笑着应道:夫人心软,文锦这就去。
文锦走后,任老爷对任夫人说道:若真成了,你便最是欢喜。
任夫人笑道:欢喜归欢喜,终要文锦看得上。
说着转向卿晴问道:卿晴,你觉得母亲做得如何?
卿晴笑着回道:母亲做得很好,一石二鸟。
任老爷问道:一石二鸟,怎么说?
卿晴道:既帮了那书生脱困,又促使了一段姻缘。即便成亲不成,却是帮了书生一把。母亲做得确实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