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后,空气陷入窒息的沉默。
“这家里,辛苦你了。”南行川率先发话,也早已察觉她的各种不对劲。
“不辛苦。”她侧着身体,玩弄着桌上的茶盏。
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眼神毫无交流。
她想到宋怀姿的事,忙说:“宋姨娘的事,我已经问过她了,是她一时糊涂,做下错事,甘愿认错。你要怎么处置她?”
南行川也好说话,“依你的意思,你要如何处置都可以。”
她心想这南行川也真是够无情的,好歹宋怀姿替南家生儿育女,虽说犯下错误,可又没真的害死人,南行川居然丝毫不念旧情,说该怎样就怎样。
她好生鄙夷,觉着南行川是不拿宋怀姿当人看,替宋怀姿鸣不平。“我想着,宋姨娘生下潇姐儿和逸哥儿,不看僧面看佛面。逸哥儿又还小,宋姨娘这事,不好罚得太过,就当是给逸哥儿积德了。宋姨娘也说,从今以后会改过自新,绝无下次的。”
这让南行川有几分诧异,他是知道文落玉一向贤淑大方,凡事不会斤斤计较。
但这事关系到文落玉自身,又是扎小人诅咒的,人人都忌讳,没想到文落玉竟然还为宋姨娘说话。
他还只当文落玉是不好开口,“宋姨娘品行不端,平日里又容易惹是非,如今做下此等恶事,实在是难以饶恕,不严惩她,只怕是还有下次的。”
文落玉给急得都站起身来,“我可以给你保证,她绝对没有下次的。”
“嗯?”
“真的!”
南行川微皱着一侧眉头,愈发觉得眼前人很陌生,各种意义上的陌生。
文落玉看到他眼中的困惑,心下咯噔,怕他看出什么来,连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就给宋姨娘一次机会吧,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能改就好。我们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适当惩处就好。而宋姨娘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也必定会改过的。”
他觉得也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要如何适当惩处?”
“呃,就罚宋姨娘禁足三个月,你看怎样?”
“禁足。会不会太轻了?”
“再罚她抄写佛经,我们再怎么罚,又能罚到哪里去?总不能对她动刑吧?她生逸哥儿时难产,险些丢了性命,这已经是在惩罚她了。我不曾生育过,可也知道生育的艰险。”
“好,听你的。”
她松了口气,还好南行川容易糊弄不追究,保住宋怀姿了。
南行川还问:“你这病好全了?”
她说:“当然好全了。”
怕南行川再问下去,也是怕尴尬,她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南行川看着她的离开的背影,觉得她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对自己还是有份疏离感。至于其他的,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醒春轩里,宋怀姿又开始怀疑人生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穿过来后,坎坷一坎接着一坎的,她也没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