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司马遹带着孟观一起离开了宛城,除了他麾下的两千骑兵,什么都没带走。如此一来,司马遹麾下的骑兵数量达到了一万两千人。
回到襄阳后,司马遹任命孟观为襄阳太守,但大将军司马一职依然由王敦担任。
“殿下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两件大事儿,臣不敢决断,想和你商量下。”安顿好孟观后,司马虓私下里对司马遹道。
“太傅请说。”能让司马虓都无法决断的,一定不是小事儿。
“第一件事是宗岱。”司马虓边说,边拿出一道公文递给司马遹:“月初,宗岱忽然给襄阳来了一道公文,指责咱们无端攻打宜都,并擅自据为己有。他宣称,若不及早撤出宜都,他将上报朝廷。”
司马遹看完公文后,笑道:“这个宗岱长本事了啊,居然敢管咱们?”
“但宗岱毕竟是荆州刺史,若是告到朝廷,咱们不占理啊,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理他。”司马遹轻描淡写道:“咱们直接上表朝廷,就说宜都来了很多益州流民,宜都太守无法收拾局面,太傅这才出兵的。另外,你还在表中提一下收复南阳的事,重点说一说将士们是多么辛苦,请求朝廷封赏将士们。如此一来,朝廷就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司马虓恍然大悟道:“殿下是想用南阳交换宜都吧?”
“南阳好歹是咱们打下来的,虽说不一定守得住,但咱们至少没有赖着不走的意思。况且,如今的朝廷不过是个草台班子,无论掌权的是谁,都没那个精力跟咱们较真。”
“殿下高明,不费一兵一卒逼降了孟观,然后借此机会名正言顺的占领宜都,一箭双雕啊。”司马虓再次对司马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另外一件事呢?”
“这件事儿更麻烦,是关于宜都的。”司马虓边说,边拿出两封信:“殿下先看看这两封信。”
司马遹打开信,一封是王敦写的,一封是荀绰写的。看完信后,司马遹颇为头疼,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矛盾这么尖锐。
原来,王敦到了宜都后,将全部精力都用在招兵买马上,对于从益州来的流民,除了将青壮年招募入军中,其他的老弱妇孺一概不管。荀绰则认为应该对流民一视同仁,只要出现在宜都的,都应该赈济,王敦却以粮食不足为由拒绝。
“太傅以为,他们谁更有道理呢?”司马遹沉吟道。
“各有各的理由吧。”司马虓叹了口气道:“一个着眼于当下,一个着眼于长远,很难说谁对谁错。”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司马遹觉得仅凭一封信就做出判断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想了想道:“本宫想亲自去看看。”
“殿下想如何处置呢?”司马虓问道。
“看过才知道。很多事并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看利和弊哪个更大。”
“殿下言之有理,那就辛苦殿下了。”
“本宫走后,襄阳的事就拜托太傅了。”司马遹郑重道:“孟观此人虽值得信任,但也需经过观察,暂时只让他统领本部兵马。本宫此去宜都只会带上郭默和他的卫队,其余的兵马全留在宜都,相信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殿下放心,臣虽进取不足,守成绰绰有余。”司马虓胸有成竹道。
六月初,在安顿好襄阳的相应事宜后,司马遹带着郭默以及他麾下的五百亲兵赶赴宜都。
由于人数较少,又都是郭默亲手调教的精锐骑士,他们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抵达夷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