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顺着小二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客栈一楼的大堂上躺着一个人,用白布盖着。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在窃窃私语。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死人了,好可怕啊嘤嘤嘤。”
“爷们你比我高俩脑袋,怕个胡萝卜球啊。”
......
北明的两人被楼下的骚动吸引,此刻也凑了过来。
“南岳京城治安都如此之差,呵,真是笑死人。”
“看着一个个百姓被吓的,脸上都没了血色,哪里还有热血男儿的样子,都是一群娘娘腔吧。”
两个人冷嘲热讽,语气里都是不屑。
......
指挥使没有靠近,一招手立刻有士兵上前查看,探了鼻息和脉搏后回头:
“大人,此人已经断气了。”
士兵掀起白布,死者乌青的脸就这么暴露在大众眼前。
“嘤嘤嘤好可怕,死人太吓人了。”
“爷们你能不能别把脸埋在我发缝里!”
......
北明两人站在楼梯口,一伸头刚好能看到白布下面露出的尸体。
“啧,你有没有觉得那尸体不大对。”一人说道:“你不觉得他脸色太重了一些吗?”
另一人原本不在意,听了他的话也看过去。
只是他探究了半天也没看出摇摇头:“看不出来,兴许是那人生前长得黑吧。”
“倒是也有可能。”
他们向来是手起刀落杀人就走,确实没有仔细观察过人死后的模样。
......
仵作赶来,蹲下细细查看:“大人,死者只有脖子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据属下推测,此人是被人割喉而亡!”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
不但死人了,还是他杀!
“呜呜京城太危险了,俺要回村。”
“爷们鼻涕收一收,滴我脑门了。”
......
京城出了谋杀案这可是大事,指挥使一边差人向上报备,一边冷声询问道:“店老板何在?”
站在人群中一个矮胖模样的人挤出来:“大人,小的是老板,但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此人是哪里人?姓氏名谁?”
“不知道。”
“此人何时来的京城,同行的可还有别人?”
“不知道。”
......
老板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不管指挥使说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一来二去指挥使也烦了,干脆无差别怀疑所有人。
“既然找不到嫌疑人,那整个客栈中的人就都有嫌疑。来人啊,把客栈中所有人全部带回去审讯!”
指挥使一声令下,旁边的官差就开始暴力抓人。
小小的客栈一下陷入混乱。
“哎呀俺没有杀人啊呜呜呜,娘,俺要找俺娘。”
“官爷能不能把我跟前面那爷们分开关!拜托了!”
......
北明的两个人原本还在角落里看热闹,顺便嘲笑南岳官员如此无用,小小的杀人案都断不出来。
结果下一秒吃瓜就吃到了自己头上。
听到说要把客栈中所有人都带走,一人慌忙转头:“他们要抓人,我们离开吗?”
兵马司的动作很快,眨眼间就已经封锁了整个客栈,不过以他们的武功,还是能轻易离开的,只是会被发现而已。
另一人沉思了一下,摇摇头,分析道:
“只是查案的例行询问而已,不必草木皆兵。我们到这儿十分谨慎,除了江乾中没人知道,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只是巧合。我们现在如果贸然离开,反而会引起注意,到后面想再行动就不好下手了。”
那人听了觉得有道理,也点点头:“好。反正我们跟这案子没什么关系,由他们查问就是了。”
兵马司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两个面前。
两个人按照说好的没有反抗,跟前面的人一样乖乖伸手戴上了镣铐,被押着走了。
离开前,一人回头看了看屋中的一切。
有人忙着收尸,有人忙着抓人,有人想趁乱跑掉然后又被抓回来......
一片混乱。
“看什么看!快点走!”押送的人恶狠狠催促道。
他把目光收了回来,抬腿向前迈去。
奇怪,为什么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
两人看不到的角度,几个“官差”对视一眼,呲牙一笑。
可惜这两个人曾经在北明的时候没有上过战场,不然他们很容易就会发现,押送他们的四位所谓官差,不是别人,正是战场上与他们北明军队多次交手的、镇国将军麾下的四名虎威将军——
十二、十三、十六和十九。
————
两人初来南岳,自然是不知道兵马司在哪里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大部队走,被押到了镇国将军府的私牢里。
直到看到牢房中看守都身穿绣着沈府标识的衣服,还有那摆了满满一墙稀奇古怪、见所未见的刑具,他们才反应过来。
“不对!你们不是兵马司的人!”
但为时已晚。
————
十二和十九去跟踪江乾中之后,十六发觉屋中气氛不对,赶紧拉着香儿也出去了。
匆忙的桌子上荷包都没拿。
屋中一转眼就只剩下了江七七和沈洛。
沈洛紧张的抠抠手,江七七把面前的水杯翻了过来。
沈洛忙不迭把茶倒上。
江七七这次倒是没躲,待他倒完茶之后甚至还端起来喝了一口。
“凉了。”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这是今天她跟沈洛说的第一句话。
沈洛摸了摸茶壶,确实只是有些温热了。
“咳咳,是我考虑不周,十六——”
......
沈洛偷偷瞟了江七七一眼,默默的抬高了一些声音:“十六——香儿——”
......
无人回应,仿佛将军府从来就没有过这两个人一般。
江七七把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咚”。
“不必麻烦了,我喝凉茶也很好。”
沈洛愣了一下:“不,喝凉茶会肚子疼,我来续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