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的，正好赶上了晚高峰。

小城市堵起车来，跟大城市没什么差别。除了两个轮子能开得飞起，但凡轮子数量超过二的都只能一点一点挪。

鄢云清按定位开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那饭店在机动车道的左手边。他要过去，还要在前面的红绿灯调个头，才能进对向的辅路停车。

“哎哎，”程娟在后座大力拍儿子的肩膀，“你看你看！那是馨馨妈！哎呀，他们都吃完出来了！赶快赶快呀！”

“快不了啊，堵着呢。”鄢云清被他妈拍得生疼，往前让了让，也往左边看。

这时候，正好车流动了。后面的喇叭立马响了起来，跟赶着投胎一样吵个不停。

隔着车道，他只看到个人影，就赶快回转脑袋轻踩油门。

这样的路况可不敢随便分神，搞不好就是一个碰擦。

“你别打扰儿子，让他好好开车。”鄢爸见老婆屁股下有钉子似的，一直挪来挪去，接着又扒在车窗边看，怕她一时上头，赶紧劝道，“这不就在眼前了嘛？别着急。”

程娟上车就给钱妈发了微信，结果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心里正煎熬着呢，哪里能坐得住？

只不过她也知道不能干扰儿子开车，所以只是自己干着急，“哎呀，这些车，怎么都这么慢呢！要不我先下去吧！”

“别！”

“可别！”鄢家父子同时出声，鄢爸还一把拽住老妻的手，生怕她一冲动拉门就下去了。“你骨头能有多硬啊，敢在这里下车！不要命啦！”

“妈，你先别急，红灯还有十秒就到了，咱们这轮肯定能掉头。”鄢云清语气平稳地安抚她，“那饭店我刚才看到了，过去就分把钟的功夫，肯定能赶上。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程娟能不急吗？离得远看不到还没这么急，就是近在眼前才更急得抓心挠肺。

“哎，哎，那是不是馨馨？”她一个劲儿扒着窗子不错眼，一只手还招呼鄢爸。“是馨馨吧？她前面那个是老钱？你们以前还喝过酒，你还记得吗？”

“哪儿呢？我看看。”鄢爸对钱馨自然也是好奇的，凑过去一看，“有点儿像老钱，瘦了，还秃了……”

“你管老钱秃不秃呢，哪个男人不秃头？”程娟给了老公一肘子，“让你看馨馨呢，馨馨！”

“看着呢，看着呢，”鄢爸双手护胸，“那是馨馨吗？穿牛仔裤，绿衣服那个？长这么高啦？”

鄢爸的印象里，钱馨还是个刚到大腿的小豆丁，可可爱爱，软软乎乎，扎着两个羊角小辫儿，走起路一蹦一跳的……

他因为小钱馨过于可爱，有一阵儿心底还隐隐生出再要个女儿的想法。只不过政策不允许，这心思起得快，消得也快。

“高好啊！”程娟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孩子也高！”

“对对对！”鄢爸一向跟老婆同一阵营，立马应和，“娘高高一窝……”

鄢云清一直面无表情地专注于跟着前车慢慢挪，听到后面父母的对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面还没见着呢，已经想到孩子的身高了……

方向盘一转，终于进入掉头区域。

“哎哎哎！”程娟突然咋呼起来，“他们打车了！他们进车了！他们！……”

程娟不敢拍驾驶座影响儿子，着急地“噼里啪啦”对鄢爸的大腿一顿拍，“儿子你快点儿啊！”

车子已经顺利进入辅路了，但前面还有其他车，两边还挤了不少电动车。使得本来就不宽的辅路更加拥挤。

现在开门，比刚才在大马路上还有风险。

这种情况，除了直接飞过去，根本没办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