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文告别蝎美人后,踏上了归乡之路,目的地是桑植县洪家关。那是一片被鲜血浸染过的红色土地,是元帅诞生的地方,承载着无数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英勇与奉献,每一寸土壤仿佛都在诉说着往昔的壮烈与艰辛。
他站在街边,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坐进车内,刘雨文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如流水般闪过的夜景,心中五味杂陈。自从北上陕西,一路上可谓是荆棘密布、险阻重重。他心爱的姑娘张怜梦也因他而被卷入了一场可怕的漩涡,染上了诡异莫名的巫术。那些巫术的痕迹,就像黑暗中隐藏的毒刺,时刻刺痛着他的心。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些模糊记忆。罗汉寺临别前的叮嘱,在此时愈发清晰起来。那是一种神秘而又令人不安的告诫,仿佛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出租车的后座空空荡荡,只有窗外路灯的光影快速掠过,如同鬼魅的身影。路上偶尔有汽车疾驰而过,发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却也让他稍微找回了一丝现实感。
时间已经很晚了,刘雨文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张怜梦打电话。他不想惊扰她,更何况她的病情才刚刚有所好转,像是一朵在暴风雨后刚刚恢复生机的娇花,需要安静的环境来休养生息。
“水田坪村到了!总共 50块钱。”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宁静,宛如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正在沉思中的刘雨文猛地缓过神来:“师傅,麻烦再往前开开,前面的刘家湾组停车。”
出租车继续前行,窗外的水田坪村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美得如梦如幻。月光如水般洒在树上,每一片树叶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整个村庄仿佛变成了金碧辉煌的仙境。这里的房屋依山傍水而建,错落有致。每家每户的庭院前都有一片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山里的鸟儿似乎并不畏惧黑夜,在竹林间穿梭嬉戏,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啼叫,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调皮,又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出租车在三岔路口缓缓停下,刘雨文的家就在眼前不到百米的地方。那是一座典型的土家吊脚楼,木质结构,两层楼高。在月光的映照下,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散发着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他家前面有一座山,名叫马肩凹,山势雄伟,宛如一位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这片土地。左侧也有一座山,稍低一些,被唤作白虎山。传说白虎山的背部是这一带的龙脉之地,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所以村里修桥修路时,村民们都小心翼翼,从不敢有丝毫损坏,对这片土地充满了敬畏之心。
刘雨文家正前方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溪水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像是一条流动的银河。一座木桥横跨在小溪两岸,人走在上面,桥身会微微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演奏着一首古老的歌谣。刘雨文走在桥上,却感觉无比亲切,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儿时的自己重逢。
“妈……”离老远,刘雨文就迫不及待地呼喊起来,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浓浓的眷恋。
不一会儿,房子里走出一对中年夫妇。在微光下,他们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喊叫的人。稍许,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是文儿吗?”
“是我,妈!”刘雨文眼中闪着泪花,一路小跑着向家门口奔去。母亲赶忙迎了上来,双手紧紧抓住刘雨文的胳膊,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他,眼中满是心疼。许久,母亲才缓缓吐出两个字:“瘦了。”那语气里充满了母亲对儿子的关爱和担忧,仿佛这一个“瘦”字包含了她所有的思念。
“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家里有客人吗?”刘雨文注意到客厅的灯全都亮着,疑惑地问道。他的目光在父母和屋内扫视着,试图寻找答案。
“你快进来,给你介绍一下。”母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拉着他的小手,急切地走进屋内,那动作像是生怕他会再次消失一样。
屋内,一位老者静静地坐着。他身着袈裟,胡须斑白如雪,眼神深邃而平静,一看就是个修行多年的和尚。母亲满脸喜悦地对刘雨文说道:“快见过罗汉寺方丈,寂灭大师。”
母亲随后给刘雨文讲述了寂灭大师的来意。原来,这位寂灭大师就是当年劝说他们搬离重庆的方丈。此次大师云游四海,化缘至此,竟与他们再次相遇,这奇妙的缘分让母亲感慨不已,她觉得这或许是上天的安排,是一种冥冥中的指引。
“今年已经 20年了,施主和老衲有缘,千里迢迢竟能相遇,我赠你一平安符,此符可解一时之难,最后结果还得靠你自己行善果。”寂灭大师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古老的钟声中传来,充满了智慧和神秘。他说话的方式有些前不着后,但道理却深刻无比。刘雨文静静地听着,默默地点头,他知道,在这纷繁复杂的命运面前,或许真的需要某种神秘的力量来支撑。
刘雨文母亲的脸上却满是忧心忡忡的神色,她皱着眉头,眼中透着恐惧,急切地问道:“大师,你说的女鬼,就没有法子把她驱走吗?”她的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身体微微前倾,等待着大师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