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son就是他身边最人高马大的一个助理,本职工作是保护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到后期就发展成——
他被喂药、Wenson找他、带他去医院、把他送回家……
迟清和又连着喊了好几声,回应他的是一阵死寂。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额头越来越烫,下床穿个鞋走路都费劲。
他强撑着打架的眼皮,扶墙一步一步往外走,跑到隔壁寝室,“哐哐哐”敲门。
“一大早的!让不让人睡啊!敲活佛呢!”宋序林拉起被子盖住脸,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迟清和没想到这副身体生起病来,会这么脆弱,光是从自己寝室走到这儿,腿就软的打颤了。
“宋……序……林……开门……”
嗓子又痛又哑,喊出来几乎没声。
他跪坐在地上,脑袋“砰”地砸在门上,差点晕过去。
“宋……”
视线陷入一片灰暗。
“小迟总?小迟总?”Wenson轻轻晃了晃老板的肩膀。
迟清和皱着眉头醒来,“嗯。”
“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您回去好好睡一觉。”
Wenson一脸不忍地看着椅子上难掩稚气的少年。
已经快三个月了,小迟总住在公司,没回一趟家。
公司上下都说小迟总是个负责的好老板,可只有他知道,小迟总哪是不愿回家,他是害怕呐。
这个年纪的孩子,分明是最有朝气活力的,可在小迟总身上,却只有被迫长大的成熟和冷静。
一场意外,一纸遗嘱成为了导火索,父亲离世、母亲恨他入骨、众叛亲离、孤立无援……
还记得在迟总发生意外的前十分钟,他还在画室门口等小迟总出来。
当时的小迟总小心翼翼抱着一幅裱好的画。
“小迟总,您今天又给谁画了画?还是迟总吗?”
“嗯!”
他记得当时的小迟总满脸的兴奋和迫不及待,用很欢快的调子跟他说——
他们都把父亲画成很低很低的夕阳,想着有一天超过他,可我不一样,我把太阳画得很高很高!
直到现在,他还在想,如果当时的小迟总能再耐心些,没在半路就给迟总打电话,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迟总的车祸来得突然了,突然到小迟总来不及送出一幅名为“日月之上”的画、突然到小迟总来不及挂断电话,亲耳听着父亲越来越低的呼吸声、突然到……小迟总来不及学会何为“再也不见”。
坐在ICU病床边不断祈祷的小迟总,是彷徨的,崩溃的,甚至一度精神恍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后来,命运再次背弃了他,遗嘱意外泄露。
因为对财产分配有质疑,他失去了亲生母亲,以及一众曾宠他爱他的叔叔阿姨。
迟总将所有财产都留给小迟总,这事若是放在十八岁以后,是个好消息,可现在他还没到十八岁,这只能是噩耗。
迟家的亲戚因为不满自己一颗子都没分到,半点不念旧情,化作最凶狠的恶鬼,暗中给小迟总设计了各种意外,准备杀掉他后,再找办法抢夺遗产。
其中,小迟总的母亲做得最狠,不是车祸,就是各种足以一击致命的“意外”。
引以为傲的善良和仁慈成为索命的弯刀,稍有不慎,小迟总就会被咬的连渣都不剩。
终于,在第三次死里逃生后,为了保住最后一份留念,夺回迟家百年基业,小迟总跌跌撞撞长大了。
可那时,小迟总的心病太重了,总是发呆分不清现实。
为此,他不得不给小迟总请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