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云只以为宋云深是随意酸两句,谁知越说他还越来劲了,最后甚至有点儿生气的意思。
她没说话,而宋云深终于回头看着她,“你要是还知道自己有相公,就不要去赴约,那人摆明了不安好心,谁知他约你出去做什么?”
周慕云道,“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茶肆之中,那么多人来往呢,能有什么事?我见他,为的是买地的事儿,他来头不小,那日我与他说我要那片地,他二话不说直接就答应了,今日却突然来信说要谈谈,只怕其中有事,我不见他心中不安。”
宋云深生气了,周慕云又软了语气,“我不是叫你与我同去了吗?真要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能叫你一起去?这地我必须要买,不能任性。”
宋云深听了这话,便觉得她是在说自己任性,本就有些不爽快,这会儿更是难受了。
“我任性?好啊,你去见他就是了,我不管,反正你的事也用不着我管,当初也是因为怕被周家缠上才成亲的,我如何能管你?我虽是你相公,不过也就是担了个名头,哪里管得了。”
他突然生气,让周慕云都有些迷糊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
平时他是最讲道理的了,有什么事都能好好说,从来也没见他生过气,今日这是吃了枪药?
而她也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之前愿意好好说,那是想跟他讲道理,现在宋云深自己先不讲道理的,她也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一想到自己费心挣钱,还是为了以后保全他,而他还这么说话,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生气,说出话来也就不会那么好听。
“你的确是管不了我,凭什么管我?女子出嫁从夫,那是别人家的规矩,可不是我周慕云的,要是嫁了人是为了找个人管着,那我宁愿一辈子不嫁,当个老尼姑好了。”
她一跺脚,“明日我便去赴约,你爱去不去,不去还好些呢,免得人家误会我与你有多亲近,哼。”
还说什么害怕她以后有了意中人便想离开,现在看来,是他有了意中人吧?
也不知道那贡院中是不是有小丫鬟奉茶,怎的考了个试出来就变了样,说话这么夹枪带棍的,好没道理。
本来两个人为了掩人耳目,是住在一个屋里的,在家时也这么睡过,所以就无所谓了。
但是今日明显不行了,周慕云生气地从屋里出去,想去隔壁睡,突然又觉得自己凭什么委屈?要走也是他走。
于是她又回去了,指着他道,“你出去,这里是我先住的,你自己去找地方。”
宋云深闻言,也不说软话,站起来就往外走,头都不回的,这回周慕云就更生气了。
两人就这么闹了脾气,这还是两人见面以来第一次吵这么厉害,院中伺候的下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周慕云夜里早早睡下,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琢磨着梁恒不知道有什么事,又琢磨着宋云深的火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
后半夜她才堪堪睡着,次日天一亮,吃过早饭她便要出去赴约,那茶坊她是知道的,离赵府不远。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宋云深,他一点儿拦着的意思都没有,周慕云便冷哼了声,步子都迈得更大了。
宋云深其实想追,但是又忍住了,一甩袖子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