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聂明哲凭借一张嘴搅弄了的宴会人心浮动,东唐皇帝的脸色十分难看,但人又是他自己特意派人请过来的,一口气就憋在了胸口。
东唐皇帝看了看身边赵皇后,赵皇后微微颔首,他脸上带了笑意:“明哲太子快些入座。”
见自家皇帝如此和颜悦色,不少大臣都暗暗惊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皇上本事有多大脾气就有多大,说一句专横跋扈也毫不未过。
可宸华国的太子如此无理,皇上却没发火,这太神奇了。
大皇子也愣了愣,但他很快掩饰住眼底情绪,在聂明哲入座后,也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歌舞继续,满宫殿的欢声笑语,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聂明哲面色从容,端着酒盏喝酒,连喝了几杯之后似乎有了醉意,问了身边内侍一句,就起身去了外面。
东唐皇帝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问赵皇后:“可安排好了?”
“皇上放心,必定不能委屈了明哲太子。”
东唐皇帝笑的真心起来,聂明哲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才还是要为自己所用的好。
今年的雪一茬接着一茬,皇宫的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湖边的石头上也凝结了一层冰凌,看着让人心里一阵阵发寒。
而此时,一个柔弱的宫装美人儿站在石头边上,单薄的衣衫衬着寒冬,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听到脚步声,宫装美人儿转过头,一双美眸里尽是哀婉,她红着眼睛道:“太子殿下……”
“六公主怎的在此处?”聂明哲停在柳树下,拧着眉头看面前的人,“此时宫宴,公主应当在大殿中才是。”
六公主眼泪簌簌落下,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好似春日的梨花带雨,让人怪心疼的。
“我在宫中艰难……在皇宫里的日子还如体面的宫女太监好过,那宫宴……我去还是不去也没人在乎的。若是能离开这困住人的牢笼,那该多好……”
她用一双泪眸看着聂明哲,那眼神像是看着自己唯一的救赎。
若是寻常男人,只怕立刻就有动了恻隐之心,美人儿落泪求助,谁能忍心硬下心肠不管不顾呢?
但,聂明哲能啊。
“孤和公主不熟,恕孤爱莫能助。不过若公主去找皇后娘娘,想来皇后是愿意给你选一位驸马的。”聂明哲淡淡道,
六公主摇头,眼泪纷飞。
“皇后不喜我,又怎么会真心为我选一个好儿郎做驸马?说不得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外一个,若当真那样,我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聂明哲眸子深了深,嘴角似笑非笑:“哦?不想选驸马,那公主是想老死宫中?”
六公主看了一眼聂明哲又飞快的垂眸,喃喃道:“若能离开东唐就好了……若太子殿下能伸手拉我一把,我必定感激肺腑,一辈子念着太子的好。”
“念着孤的好?于孤有什么好处吗?”聂明哲淡淡道,“再者,孤此时还在东唐,要如何帮六公主离开?”
六公主见聂明哲意动,立刻道:“我在宫中隐形人一般,没人在乎我的死活,只要太子跟父皇要了我,父皇一定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