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惊惶地扔掉大石头,蹲在傅晏寒身边,看着他头上的伤口。
她内疚又自责,战战兢兢地说:“我、我没想伤他,情、情况紧急,我、不知道我下手这么重……”
夏知远心里崩溃,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
但傅晏寒后脑勺和小腹上都有伤,还在流血,他没时间想那么多。
“薄渊,快,我们送他去医院,再这么流血,都要流成人干了。”
薄渊体格健壮,与傅晏寒不相上下,他直接将傅晏寒打横抱起。
“让开,都让开!”夏知远在前面开路。
所有人都让开,有傅晏寒的亲朋好友追着他们身后往回跑。
悬崖边上,秦卿看了一眼翻涌不休的海浪,眼底掠过一抹快意。
叶绵绵,你就在海里当个孤魂水鬼吧!
她转身,眼底那抹快意还没换上悲戚,就被人迎面扇了一耳光。
章子初情绪激动,“是你,是你故意吓她,害她掉进海里。”
秦卿皮肤白皙,立即浮上一个巴掌印,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此刻需要她装的人都不在,她一耳光甩了回去。
“你有证据吗?所有人都看见是她自己不小心滑倒掉进海里的,你少红口白牙诬蔑人,我可以告你名誉诽谤!”
章子初捂住半张火辣辣的脸,嘴里血腥气乱蹿。
她含恨地瞪着秦卿,“若是绵绵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秦卿勾了勾唇,越过章子初身边时,她微微偏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放心,她肯定回不来了。”
“你!”章子初变色。
“你看,有谁在意她呢,都没人去打捞她。”秦卿还嫌刺激章子初不够,“啧啧,听说她怀孕了,一尸两命啊,好惨哦。”
章子初五雷轰顶,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瞪着秦卿洋洋得意的表情,突然发狂似的冲过去撞她。
秦卿早有防备,她错身一让,章子初扑了个空。
她力道太猛刹不住车,冲了几步摔倒在地,秦卿在她身后蔑笑一声,大摇大摆地下山去了。
章子初看着秦卿的背影,气得眼泪汹涌,她握紧拳头,用力捶着草地,恨自己没用。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了这样?
半个小时前,她还堵在套房门口,开心自己的好友即将嫁给所爱之人。
为什么短短时间,傅晏寒受伤,叶绵绵掉进海里生死未卜?
为什么好好一场婚礼,却变成受伤的受伤,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
她爬起来,跑到悬崖边上,海浪一层翻涌一层,拍打着峭壁。
海里早已经没了叶绵绵身影,只有一艘搜救船在打捞。
她提着一颗心,趴在悬崖边等着搜救船将叶绵绵打捞上来。
她在心里祈祷,叶绵绵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会出现奇迹的。
酒店里,宾客络绎不绝,有些听到风声,交头接耳,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一时间谣言四起,都说傅晏寒强娶小弟妹,小弟妹不愿意嫁,反手插了他一刀,宁愿跳海也不嫁他。
众人纷纷质疑傅晏寒的人品,果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贵宾休息室里,傅淮山稳如老狗,林秘书敲门进来,看见焦虑不安的邓芸华,他点了下头,径直走到傅淮山跟前。
他俯身弯腰,附在傅淮山耳边低语了几句,傅淮山脸色变了又变。
邓芸华在旁边看他脸色几度变化,最后长吁了口气,心里着急。
“林秘书,你说什么呢,大声点让我也听听。”
林秘书下意识看向傅淮山,傅淮山抬起手挥了挥,示意他出去。
林秘书躬身告退。
等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傅淮山才说:“你的心腹大患解决了。”
邓芸华皱眉,“什么意思?”
“叶绵绵失足掉进海里,现在搜救船在打捞,但今天浪大,幸运的话捞得上来一具尸体。”傅淮山淡淡道。
他语气冷漠,就好像这个与他们相处了三年的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邓芸华始料不及,“那晏寒呢?”
“他失血过多昏过去了,走吧,夫人,我们去跟宾客致歉。”傅淮山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他看着邓芸华,眼里掠过一抹幽光,幸亏她生了个大孝子,关键时刻替她挡了叶绵绵那一刀。
否则……
他不悦地眯了眯眼睛,一石三鸟的计划,中间却漏了一鸟,没来由地让人心烦。
邓芸华赶紧整理好心情,跟着他往外走,“晏寒现在怎么样了,伤得那么重,他……”
“行了,先把宾客稳住,莫要因为今天的事让傅家成为圈子里的笑话。”傅淮山冷酷地打断她的碎碎念。
打捞整整进行了两个小时,风浪太大,搜救船不敢在海上久待,驾驶回航。
章子初在悬崖上看着搜救船往回开,但他们并没有把叶绵绵打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