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津美纪的妈妈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后，名义上的监护人五条悟也只是定期的给他们钱，那个白毛男人似乎总是很忙，忙着整个霓虹到处跑，有时候还要去国外出差，说是要祓除咒灵。

除了给钱，他根本没时间管他们的心理健康问题。

更何况，那个男人本身也没有多大，要论幼稚和不靠谱，他比自己都不如。

而出云粹，消失了四年后，也不过是隔一段时间来看他们一次，带他们去吃好吃的，带他们买买买，带他们到处玩，然后就又忽然消失回去过她自己的生活。

不管多么渴望这种大家在一起的温馨，他也无法开口挽留对方多留几天，成年人有自己的世界，他和津美纪没有立场和身份去干涉。

缺少亲情缺少关爱的孩子大多比较敏感，会担心太粘人的话，可能招致对方的厌恶。

不管是出云粹还是五条悟，都是他和津美纪仅有的可以被看做是家人的人，他不想让仅剩的这两个人也讨厌他们。

很多时候，伏黑惠都觉得他和津美纪两个对这个世界来说好像是多余的。

脸颊冷不丁的被人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伏黑惠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有些愕然的转过头去看着出云粹。

夕阳橘红色的光将女人本就非常漂亮的脸染得更加好看。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记忆中这个女人一直长这样，从来就没有变过，除了发型和服饰上的改变之外，这张脸上就连一条皱纹都没有出现过，一直都是他有记忆以来的模样。

以前，他们像母子，现在，确实更像姐弟，那以后呢？

他隐约从五条老师那里听到些许关于她的事情，她的奇特能力似乎是不老，跟天元大人相反，不是不死，而是不老。

那么，很可能在十几年后，他们会像兄妹，也会像父女……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他愣愣的看着女人的脸，看到温柔的笑容一点点从对方的眼底和嘴角溢出来。

“疼吗？”出云粹问他。

长着纤长睫毛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伏黑惠反射弧拉长了似的出声，“……哈？”

视线停留在他脸颊上的淤青，她无比温柔地问：“挨打的时候，疼吗？”

瞳孔骤然缩紧，大脑仿佛一片空白，有白色的烟火于漆黑的天幕上炸开那般，耀眼到面前这个人的脸都看不太清楚了。

眉头压低后止不住的抖，牙齿紧咬着下嘴唇，他明明克制了，却在她温柔的笑着问自己的时候，所有的委屈在那一瞬间一起涌了出来。

伏黑惠没说疼还是不疼，他已经不需要说，他所有的疼痛都在出云粹温柔的问他时被治愈了。

仿佛母亲温柔的手抚过了头顶，抚过了脸颊，抚过了一道道的伤口，然后就有神奇的力量将它们治愈。

“并不全是学校里的不良学生，也有外面的人。”伏黑惠扭头避开出云粹的目光小声说。

出云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但是只是稍微一想，她顿时明白这是伏黑惠的自白。

“他们欺负弱小，我看不惯才会出手，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叛逆，也不是故意惹是生非。”

听着他小声的自白，良久，出云粹呼出一口气，嘴角爬上一个温暖的笑容。

“啊，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的，你一直都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