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辛辛苦苦熬的甜水被宁致远倒掉时,钱满盈险些笑出声来。
好家伙,宁致远把糖水这一倒,她算是解脱了,不仅日后不用给他熬糖水,宁老夫人还怪不到她头上。
钱满盈心中高兴得不行,奈何有宁府的下人在场,她只能憋着,小脸微微扭曲,涨得通红。
这般模样落入宁府下人眼中,则成了另一层意思。
于是乎,话传到宁老夫人耳中就变了味。
据说,得知甜水被倒掉的一瞬,钱满盈难过得不行,偏偏还憋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把脸都憋红了。
听得下人的禀报,宁老夫人心疼得不行,忍不住骂起了自家孙儿:“致远这个混小子,真是不知好赖,我看他是皮痒了,欠收拾!”
末了,她冲身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你去将我的账本拿来,我要瞧瞧他近日犯了什么错没被收拾过。”
“老夫人,您先别急着翻旧账。”赵嬷嬷轻轻将人按住,出谋划策道:“世子爷反应激烈,说明他心中有波澜,依老奴之见,不如就让他日日来主院用膳,当着您的面,他还能毁了钱姑娘的心意不成?”
“麻烦!”宁老夫人哼了一嗓子,嘴里忍不住数落起孙儿的不是:“这小子平日里瞧着是个胆大包天的,关键时刻,怎又如此胆小?心中既然还喜欢,何必压抑着,只是个莫须有的小叔未洞房的媳妇他便畏首畏尾不敢靠近,真要把满盈丫头娶进门做他继母,他怕是能躲到天涯海角去。”
“这不正说明,世子爷内心刚正。”李嬷嬷适时出言劝道。
“他刚正个屁!”宁老夫人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该有原则的时候不见原则,不该有原则的时候倒是端得厉害!他要真是个刚正的,能叫半个京城的百姓在背后指着骂?”
“旁的不说,人是在他爹失踪后杜撰出来的,他就不会动动脑子想想,那所谓小叔,也许图谋不轨,与他爹的失踪有关,亦或者,会动摇他世子之位?他可倒好,不知道拿出气势争一争,嘴上喊着病秧子,心里倒是敬上了。”
“得亏他爷爷和他爹是个痴情种,从不拈花惹草,没弄出几个庶出的在府内蹦跶,否则他怕是要被庶出的骑到头上欺负。”
“老夫人,老夫人!”赵嬷嬷和李嬷嬷一左一右为老夫人顺气,开解道:“您不要动气,世子爷还小,等他大些就懂事了。”
“都加冠的人了,还是个孩子呢?我在他这个年纪,他爹都在地上跑了!”宁老夫人越说越来气,手往桌上重重一拍,直将石桌拍裂开来。
赵嬷嬷李嬷嬷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将人哄回屋歇息。
这院子里的石桌才换不足两月,老夫人要是再多拍一下,可就碎开了,新做一方石桌,少说也得半个月的工期,这期间主院里光秃秃的,多难看啊!
月落日升,眨眼便是新的一日。
宁致远醒来之际,就见祖母院中的赵嬷嬷守在门外,面上端着可亲笑容。
“世子爷,您醒了?”
“嬷嬷有话直说便是。”宁致远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享受丫鬟的侍候。
“老夫人请世子爷去她院中用膳。”赵嬷嬷恭敬道。
闻言,宁致远掀开一边眼皮,面上情绪难辨:“钱满盈也在?”
“老夫人求个热闹。”赵嬷嬷言罢,见世子爷不为所动,当即补充道:“老夫人近日难以入眠,睡着了总唤着国公爷的乳名,老奴瞧着,老夫人心思重,平日里需得有人陪在身边。”
“知道了!”宁致远收回目光,松口道:“爷随你去便是。”
祖母难以入眠.....祖母向来贪睡,以往便是天塌下来,她都要睡够了再处理,如今.....
宁致远心中叹息,抢过丫鬟手中巾布,快速收拾一番,匆匆朝祖母所居主院赶去。
祖母难得露出疲惫一面,此时此刻,应当很是需要有人在身旁陪着,逗她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