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宅的堂屋里,李义匡和卢家兄弟叙了一会儿旧,见卢家兄弟始终没说今天来访的目的,他还要回去接着睡回笼觉,没工夫陪他们打太极,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贤昆仲今天莅临寒舍,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这个……”卢家兄弟对视一眼,脸上都透着尴尬。
卢钦肃是长兄,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抱拳道:“不瞒道衍兄,在下和舍弟今天冒昧登门,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无为兄但说无妨,我们有同窗之谊,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鼎力相助!”
卢钦肃看了看四周,窘迫道:“道衍兄,在下所求之事有些机密,不知能否移步府上静室?”
“哦?”李义匡一愣,见卢钦肃如此神秘,也有些好奇,点头道:“当然没有问题,请无为兄、思齐兄随我来吧。”
李义匡在前院找了一间僻静的屋子,又命计三、余七在外面把守,才说道:“无为兄,这里没有外人了。”
“多谢道衍兄!”卢钦肃又拱了拱手,叹气道:“不知道衍兄有没有听说过前荆州都督,应定公武士彟有一女,曾经入侍后庭,被先帝授为才人。”
李义匡心里一惊,狐疑地看向两人,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突然提到武则天。
不动声色地点头道:“武才人随侍先帝左右多年,我当然知道,只是听说她去年好像犯错被先帝贬入掖庭了。”
“确实如此!实不相瞒,在下祖母与武才人之母乃是堂姊妹,因此算起来,武才人是在下的姨母!”
李义匡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卢氏兄弟未来地位显赫,一个是宰相,一个是唐睿宗的岳父,原来是武则天的亲戚。
问道:“难道无为兄所说之事,与武才人有关?”
“确实如此!”卢钦肃咬咬牙,接着道:“此事说起来实在难以启齿,而且涉及宫闱,所以才会厚颜请求道衍兄移步静室。”
“涉及宫闱?”李义匡皱了皱眉,正色道:“无为兄,这恐怕不是我能听的!”
“啊?”卢钦肃脸皮薄,听到李义匡这么说,顿时不知所措。
卢钦望不禁白了卢钦肃一眼,赶紧道:“道衍兄,你别听家兄胡说,不是什么宫闱之事。其实是这样的,在下姨母被先帝贬入掖庭,日夜操劳,苦不堪言,今番圣人登基虽然大赦天下,在下姨母却不在大赦之列。
因此在下姨母写了一封陈情表,希望能够上陈圣人,望圣人降恩,赦免奴籍。此表若经有司进呈,恐引起朝野非议。而道衍兄乃是圣人心腹近臣,所以在下姨母想拜托道衍兄,私下把这封陈情表呈给圣人。
若能侥幸赦免奴籍,不管是在下姨母,还是杨家、卢家,都永代不忘道衍兄的恩情!”
“大兄,赶快把姨母的陈情表拿出来!”卢钦望说完赶紧催促卢钦肃。
“哦,哦!”卢钦肃连忙从袖兜里拿出一封漆封的信,双手举给李义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