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抬头看了看天上太阳的位置,说道:“衡山,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大慈恩寺吧。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出来。”
“谢谢阿兄!”
于是三人开始往回走,他们的马车还寄存在来时的车马行里。
走了一会儿,看到前路被堵,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在一起,大声欢呼叫好。
繁杂的声音里,隐约还夹杂着叫骂声和惨叫声。
李治开始以为在表演散乐百戏,但听着又不像,在外围找了一个人打听道:“老人家,里面在干什么呢?”
那人兴奋道:“里面在痛打白衫狗呢!”
“白衫狗?”
“就是那些到东市采办的殿中省令史,今天又来东市作孽了。刚刚在木炭行门口欺负一个老炭工,有两个郎君看不过眼,跟那些白衫狗争执了几句,就打起来了。这两个郎君好身手,十几个白衫狗都打不过他们。”
秦怀道护着李治和李知念挤进人群,看到里面的情景。
秦怀道愕然道:“李舍人,好像是李义匡和程俊。”
李治点头,显然他也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了。
李知念之前隔着帘子,刚听过李义匡吟诵《咏荷》,又从李治口中听了《游华山》和《登鹳雀楼》,正对李义匡好奇呢,连忙问道:“阿兄,哪个是李义匡?”
“就是那个长得好看的,旁边络腮胡子的那个人是程知节之子程俊。”
李知念美目望去,李义匡的真实模样和她心里想象中的形象慢慢重叠到一起。
“郎君别打了,郎君别打了!小人照实付钱就是了!”那些令史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声求饶。
李义匡这才拦下程处侠,说道:“处侠,让他们受点皮肉之苦就行了,不然上面怪罪下来,也不好交代。剩下的事,等回去告诉世伯,交由有司衙门处置。”
“好吧,便宜你们了!这车木炭市价几何,就给老人家多少钱,敢少一文,别怪我拳头无情。”
“不敢,不敢!”
“还有木炭行的钱,足额了没有?”
木炭行的商人还要在东市继续做生意,不敢得罪这些令史,连忙摆手,说钱已经足额付过了。
李义匡和程处侠都能看出这些商人言不由衷,不过他们既然矢口否认,那也就不管他们了。反正这些商人亏不到哪里去。
这时候,收到殿中省令史被人殴打消息的东市署市令,带着两个市丞、录事、府史赶到现场。
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殴打殿中省令史?”
李义匡皱眉道:“你是东市令?”
“不错!”
“既然你是东市令,掌交易之事,应当维护公平,可知殿中省令史在市中强买强卖,几近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