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
头好疼!
灰蒙到没有边界的世界里,一点意识如风中残烛般微弱,却又似风中劲草般顽强,遵循着原始的本能,盲目而坚决的存在着,觉醒着,延伸着。
江鹬的意识从混沌的桎梏里挣脱,她眼前是一棵巨树,仿佛是灰蒙世界里的唯一色彩,似乎近在咫尺,又像在无穷远处。
一点点明净光华落在江鹬的身上,将她吞没。在这个灰蒙的世界里,多出了一个光茧,宛如明珠一般,在无穷高处锚点,随后被灰蒙再一次淹没。
“啊……,哈啊……”江鹬猛地睁开双眼,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溺水者对空气的渴望拼命喘息着。
她的双手和双脚似乎被冰冷的手铐紧紧地束缚住,整个人被固定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无法动弹分毫。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空气也显得格外沉闷压抑。这样一个封闭、黑暗的空间,让人感到窒息和无助,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渗透进每一寸肌肤。
“我……这是在哪里?”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尽管如此,她依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寻找线索。然而,无论怎样挣扎,她的身体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不听她的指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身体动不了?”她的内心开始慌乱,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她仔细地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奇怪的是,她的记忆竟然是残缺不全的,有些片段清晰可见,而另一些则模糊不清甚至消失不见。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脑海中刻意抹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名叫江鹬,是神州豫城的一名学生。但除此之外,其他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她试图回忆更多细节,但每次都只能得到一些零碎的信息,无法连成一个连贯的故事。
她努力回忆着最后一次见到阳光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颗巨大的血色月亮。那轮月亮散发着诡异的红色光芒,笼罩了整个城市。当她试图再次回想起那一刻时,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根尖锐的钉子猛地刺穿了她的头颅。这种疼痛难以忍受,就像有人用重锤猛击她的头部一样。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下面似乎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蠕动,让她毛骨悚然。她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着这种痛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越来越剧烈,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生生撕裂。她的手臂、脸颊、乃至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生长出一根根黑色的恶心肉芽,它们张扬着,舞动着,带出或黄或白的粘稠液体。
“千劫加身,百苦在体”,无尽的痛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然后有冰冷的液体注入体内,接着她的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了沉睡。
她的身体如同遭受狂风暴击的大海,痛苦的波涛不断冲击着每一个细胞。她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卷入了黑暗中的一场无法逃离的噩梦。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恢复了意识,只觉得身体依然疼痛难忍。她试图放空大脑,让思绪飘向远方,这样似乎能减轻一些疼痛。终于,疼痛逐渐减弱到可以忍受的程度。她感到恶心的感觉也消失了,仿佛那只是一场可怕的梦境。当她醒来时,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突然,一阵轻微的吱呀声打破了寂静。黑暗的房间里挤出一缕微弱的光线,恰好落在江鹬的脸上。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而对光线异常敏感,不由得眯起了双眼。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并按下了门口的电灯开关。
一道刺目的昏黄光线从头顶洒落,江鹬终于看清楚了来人。这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大约有一米八左右,棕色的头发乱蓬蓬地未经梳理,眼眶深陷,褐色的瞳孔里透着一股冷冽之气,嘴角还留着未刮干净的胡茬,根根竖立。
她给江鹬的第一感觉就是邋遢。江鹬显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困惑不解,她努力挣脱束缚,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由于脚上戴着镣铐,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房间的角落。
这个房间并不宽敞,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桌,两边各有一把椅子。刚才江鹬正是从其中一把椅子上站起来的。
“如果你愿意站着跟我谈,那也无妨。”那位中年男性用沙哑的嗓音冷冰冰地说道。他接连发出的一串声音让江鹬瞬间怔住了。因为这并不是她熟悉的母语,而是在学校里学过的一门外语——安德妮娜语,简称安德语。
江鹬一脸茫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随后又缓缓走回椅子旁坐下。
她注意到地面上一块块黑褐色的印记,就像是凝固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腥味。这些痕迹让她感到一阵恐惧和不安,仿佛预示着什么可怕的事情曾经在这里发生过。她不禁想起了那些关于暴力、血腥的故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她害怕了,怕惹对方这个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人对自己动手,那样自己的血可能也会变成那印记的一部分吧。她这样想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想干什么?”江鹬紧张地回忆着学过的知识,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一段生硬的安德语。
“姓名”男人像是没有听懂般问道。
江鹬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组织语言说道:“我……我叫江鹬。”
“年龄?”中年人继续追问,同时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14岁。”江鹬如实回答。
“户籍?”中年人接着问。
江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说实话:“神州,豫城人。”
听到这个答案,中年人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继续追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鹬连忙解释道:“我原本在上学的,我醒了就在这里了。”
中年人缓缓放下手中的纸笔,忽然用标准的神州语开口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他的双手交叉叠放在桌上,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神情。
江鹬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只是如实回答而已,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哪里呀?”
“这里是龙域,黑爪城。”中年人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听到这句话,江鹬顿时愣住了,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她不禁想道:“这是出国了吗?可我明明记得自己一直在神州上学啊!怎么会来到龙域呢?”在她的印象中,龙域位于神州的西面,主要由龙族掌控,因此得名龙域。
“你还记得在蛇山发生的事情吗?”中年人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