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绝对是枪响,而不是什么雷声。
正当林牧陷入短暂的愣神之际,又是一声同样的响动。林牧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那股不好的感觉陡然放大了几分。若是枪声只响了一响,还可以解释说是走火或是碰到了什么危险;可两声枪响,又是刘心雨和张平寇两个人,结合之前刘心雨在车内同他说过的话,他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刘心雨带着张平寇,自尽了?
纵使呼吸还没平复,林牧还是重新迈开腿,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两声枪响后就没了动静,他很难判断具体的位置是哪儿,只感觉听起来不像是在城中村里,而是在外面的街道上。
街道上此时已经空无一尸,都被先前那声巨大的响动吸引到城中村里去。林牧在街道上不断左右摆头搜寻着,街上不少店铺都开着门,实在很难确定刘心雨他们躲在哪一间,不过以他们二人的行动速度来看,肯定不会走得太远。
这时,地上的一处标记吸引了林牧的视线。那是一个箭头的标记,由折成三段的树枝组成,指向他右手边的一间药房。若说是被风吹成箭头形状,这也太过巧合了一点,而且折断的地方还有像手指倒刺一样被剥开的翘起的树皮,明显是人为折断的。不再犹豫更多,林牧一步跨上了药房的楼梯。
他刚走进药房门口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两具尸体。林牧先是心中一惊,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这两具尸体穿着的衣服和刘心雨他们的并不一样。与此同时,他听到一个苍老却沉稳的声音响起:“不许动!”
林牧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声音,半是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半是紧张起来。放松的是他已知晓二人没出什么事,紧张的是,借着一闪而过的电光,他看到张平寇正举着手枪对着自己,刘心雨则是一脸惊慌地被他护在身后。
“张老先生,是我,林牧啊。”
林牧不敢再前进一步,轻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刘心雨这时也反应过来,急忙往下按张平寇的手,说:“张爷爷,你认错啦!他不是小鬼子,是林牧,之前和我们一起住过的!你忘了吗?”
张平寇上下打量了林牧一番,那狠厉宛如鹰视的眼神顿时柔和下来,宛如铁管一般僵在半空中的手也渐渐垂到了身前,“啊,噢。是小同志啊,辛苦你把鬼子们引开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完这句话的张平寇像是耗尽了电池的机器人,头缓缓往肩膀一侧,就这么昏睡了过去。可能是开那两枪对他年迈的身体负担过重,也可能是紧绷的思绪突然放松下来,这种情绪的急涨急落让他难以承受,一时半会儿,他是很难再有所行动了。林牧走近的时候低头看了看那两具尸体,子弹精准地射入眉心,一枪毙命。幸好他及时停了下来,不然,可能自己就是第三具了。
走到近处的林牧刚想询问,将张平寇的头缓缓枕到背包上的刘心雨却先他一步,猛地扑过来抱住了他,头埋在他胸前哭个不停。
“林牧!你吓死我了,说完那句话就、就跑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呜……”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林牧有些不知所措。他无措了好一阵才轻轻拍了拍刘心雨的背,“我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的呀。你先松手,这里离门太近,我们往里走一点再说。”
林牧关上玻璃门,和刘心雨来到柜台后。不等刘心雨开口,他先说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我不是叫你们在原地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