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这才想起来裴沂不曾见过萧不离。毕竟萧不离五岁就被扔到边关去了,那时裴沂尚未出生。萧不离在战场上生活里近二十年,回京的次数少得可怜。就算是裴恒都不曾见过对方几面,就更不要说裴沂了。
“他名叫萧沐,字不离。他走时,你尚未出生,不知情也是真的。”裴恒叹息一声。虽然萧不离小时很惨,但如今人家的地位可是高出一大截,就连他都有一点羡慕了。
听裴恒说完萧不离的功勋事迹,裴沂默默的收回视线。父亲宁为互不相识的人醉酒,也不知家中亲女发生了何事。
平天候心狠,阆王府又何曾亲善过。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人。
裴恒见她不语,便知她为何事心忧,有心劝慰几句,但到底不知从何劝起。
裴沂回到院子并未见到文伮,去了偏房,才看到躺在床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文伮。她的神情顿时就变了,若不是她连累,文伮也不会如此。
“娘子,别难过,文伮身子壮实着呢,这伤很快就好了。”文伮低声安慰她。这一次夫人是真的动了气,才会这般责罚于她。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裴沂的神情,见裴沂脸上只有忧心,并无其他,这才放下心来。
“文伮,你一定要好起来……”裴沂抓着文伮的手一遍一遍的道,也不知是在劝文伮,还是在说服自己。
文伮心疼于她,便道:“夫人虽生气,但下手不重,娘子莫要担心,不足三日文伮又能活蹦乱跳了。”
裴沂知文伮在安慰自己,也知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如今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还不知外人会如何编排于她。虽说从嫂三兄都劝她莫往心里去,但有些事不是她说不在意就真能不算数的。
文伮在床上躺了五日便下来了。
裴沂让她多休息一下,却被她拒绝了。
裴沂心知她是担心她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水都没有。
她虽贵为嫡女,但不受宠也不是一日两日。这院子里的人本来就少,看菜下碟也非稀罕事。
裴沂劝不动文伮,也没有再劝。幸好这两天也安逸,佟林纾未出现,香柳也不曾出现过。
陈帝宴请百官,裴旸夫妇也在宴请之列,自然也无暇顾及她。
有些事不能想,一想便会成真。晚间,院中宁静被打破,浩浩荡荡一群人踏月而来,为首的正是佟林纾。
她们来的突然,裴沂只来得及检查仪容是否完好,便起身出门迎接。
“母亲。”
“嗯。”佟林纾随意应答,却是看了她身后的文伮一眼。那一眼特别冷,文伮微微缩了一下身子,神色惶恐。
裴沂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在文伮面前。
“母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大可唤儿过去。”
“无妨,我也是刚刚回来。”佟林纾抬抬手,也不打算进去,而是道:“月底皇后带朝中夫人一起参加蓝音寺的祈福大典,你到时候也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