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氏将俞晴的手心翻转,看到她手心的水泡,手掌上红肿一片。
郑氏敛了笑,语气森然。
“怎么回事?”
“可是玉粟那贱蹄子,或者是你父亲?”
“不是的母亲,是我自己学着人家练剑,没有学好,还伤了手指!”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俞晴学着别人的样子,轻轻摇晃郑氏的手臂。
郑氏的表情却没有放松。
“你呀,何必逞强?明日让你舅舅派几个会武的过来护着你就是!”
“母亲,他们护得我一时,难不成能时时护着我?”
“再说了,若是真遇见事情,他们脱不开手,我又如何自处?”
“唉,你呀,哪里就那么容易…呸呸呸,你快点呸呸!”
郑氏说着,拿手掌轻拍俞晴,“快点呸呸,说的是什么话?你这个丫头,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见郑氏着急,俞晴低笑着在她坚持下,说了无数遍:“呸呸呸!”
眼看到了用早膳的时间,郑氏让人把提前煨了一晚上的银耳粥端来。
盯着俞晴,说道:“你身子弱,近些时日不能大补,我便让张嬷嬷煮了些银耳粥!”
俞晴喝了一口,甜淡适宜,银耳都被煮成胶质,十分合口。
见一盅粥几乎见底,郑氏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就对了,你好好吃饭,慢慢的就能将底子养回来!”
“娇娇啊,你想要练剑,母亲不拦着你,但是万事要顺势而为,不要为难了你自己!”
听她这样说,俞晴有些摸不到头脑,疑惑的看着她。
“你呀,当心着身子,我先回房!”
看着郑氏离开,俞晴问云裳。
“母亲何意?”
“奴婢不知!但是小姐以前学女工,只学了半日便觉得累!您识字的时候也是大概认得几个字便不学了!”
“琴棋书画呢?”
听她这样问,云裳摊开掌心,“没听说您学过!”
碗里的粥瞬间不香了,但俞晴仍不死心,“我有什么擅长的吗?”
“您长的好看,手指也好看啊!您看您的手指养的多好?”
“还有别的吗?母亲不担心我什么都不会,嫁不出去?”
“怎么会呢?夫人以前说您嫁不出去的话,还有舅老爷家嫡子,您要是嫁过去,以后有舅老爷在,没人敢说您一个不字!”
“舅舅?舅舅很疼我吗?”
“舅姥爷很疼夫人,夫人想做的事,他差不多都会帮忙,所以,他老人家也会疼您吧!”
“母亲让舅舅帮忙?”
“对啊,比如家里没钱了,您该添头面了,舅老爷都会派人送钱来!”
“怪不得母亲不担心铺子里的事情!”
俞晴强装镇定,所以于娇娇不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还琴棋书画样样不通,非要说她们之间有一点相同,那就是她们都不会女工。
前世,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理母亲谢霜留下的产业,剩余时间都用来建立自己的人脉和学习各家经典、习武练剑。
也是天赋异禀,十七岁时不但在京城有了才女之名。她一路南下,将生意做到姑苏,在那里也颇负盛名。
她轻叹口气,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她借用了于晴的身子,虽非所愿,却也只能替她好好活着。
几个铺子的事情已经理出一个眉目,待生辰这日将几个掌柜的聚在一起时再发落。
理清楚思绪,待俞晴的心再次宁静下来,带着云裳出门,回来时带着一把比男子拳头大上一点的两个石锁。
云裳一手一个将两个石锁放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之上。
只见不大的石锁之上刻着线条简单的云纹,云纹之下还有一只憨态可掬的老虎。
她觉得小巧,拎起一个轻轻抛起,拿另外只手接住。
俞晴却一手支着脸颊,轻声嘟囔:“我就是手心疼,要是不疼,我一定买个三斤的回来!”
云裳却忍着笑意附和,“是啊,我们小姐可厉害了,我们就是怕伤了手心!”
说完,指着小厨房:“小姐,我去看看茶煮好没!”
刚转身,满脸的笑意再也忍不住。
俞晴不服气的用没受伤的左手用力想要拎起这把不足三斤的石锁。
它却如千斤一般放在那里,纹丝不动。
她无奈扶额,“很好!真的很好!”
不愿面对这样的无力感,她转身回屋,将桌上的账本又翻阅一遍。
到了深夜,两道身影落在石桌前。
萧瑟两根手指拎起一个石锁,轻轻抛入空中,伸手接住,从背后抛起,复又轻轻接住。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为了迷惑我们?”
殊九侧耳倾听屋内几道均匀的呼吸声摇头。
“她若是高手,此刻该比较防备才是!”
“敌人狡猾,不可掉以轻心!”
“是!”
萧瑟把玩了一会儿石锁,准备离开时,发现殊九没有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