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坐上治安员的车，离开废墟大楼。

夜晚终将过去，天色破晓，万物苏醒。

坐了一两个小时的车，窗外的城市被清晨的薄雾笼罩住，显得格外宁静。

林烬被带往市治安局的时候，太阳已经在天边挂着了。

市治安局里，人来人往，匆匆忙忙。胳膊夹着文件，打着电话的人在这里显得稀松平常。

林烬刚落地，就被转去了审讯室。

这期间，大概有三个多小时，从早上到中午快下班。

审讯结束后，一名叫做张玲的女治安员最先从审讯室走出来。

张玲走在过道上，引得众人侧目而视。

但在一个小角落，穿着制服的丸子头女治安员朝着张玲招了招手：

“这里！这里！玲姐，过来一下哈？”

她压低声音，动作浮夸，仿佛是要用动作来弥补声音的低沉。

小心翼翼的，像做什么“亏心事”一样。

张玲侧了侧头，一双小鹿眼些许疑惑地看着丸子头。

她踩着矮高跟走向“丸子头”。

“丸子头”见到张玲走过来，连忙悄悄地将她拉去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她扯了扯张玲的衣袖说道：“玲姐，这次的嫌疑人不是可以零口供定罪嘛，怎么还这么久撒？”

张玲很高，甚至在男性中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能比她高的。

最起码“丸子头”在她的对比下更像一只小萝莉。

为了能够听清楚“丸子头”的悄悄话，她不得不俯下身子，侧耳听她说。

“跟‘发哥’一起审讯有没有学到啥？”

张玲摇摇头，“没戏，都唠家常去了。可是又不得不听，或许就这样子唠出什么东西呢？可那个林烬，从他是个孤儿谈起，讲到后面认识他女友陈良舒。巴拉巴拉一大堆的，侃侃而谈。要不是摄像头拍到他袭击陈良舒，我都差点以为他真是无辜的了。”

丸子头笑眯眯地说：“我感觉哈，这林烬长得还是有点小帅地。或许他本身就是因爱生恨呢？”

张玲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丸子头，“你在外边可别说这种话，这话就是典型的三观跟着五官走。我们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丸子头笑着打趣道：“哎呀，我哪像玲姐你，局里的高岭之花，身边不缺俊男靓哥。我缺呀，我到现在身边都没什么像样的帅哥。要不玲姐有空给我介绍一位咯？”

客观上说，林烬确实有些小帅，但这种帅并不是大众公认的帅脸。而是在一小部分人的眼里，才会帅得一塌糊涂。

就像在丸子头萝莉的眼里林烬就是帅得无法无天的，但在张玲眼里，也就是刚过平均线的脸。

但是，相较于脸，林烬的行为举止给张玲留下的印象更深。

在“丸子头”和张玲闲聊之际，审讯室的门又开了，里面的人陆续出来，这其中也包括林烬。

张玲不禁多看了林烬一眼。

因为在废弃大楼躺了一段时间的缘故，林烬的衣服显得有些脏乱，蒙上了一层灰。但他的衣领和袖口却收拾得体。

“即使明天我们的手脚都被折断，但我们的衣领和袖口依然笔挺。”

——这是林烬告诉她的。

张玲其实很迷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见过的嫌疑人不多的缘故，头次见如林烬一般的。

一般来说，审讯中，嫌疑人为自己辩解，是常态，这是为着“活命”而做出的正常反应。

当然也有从头到尾保持沉默的嫌疑人。这种是有心事，或不想暴露的。

前者争得耳提面命，后者沉默不语，像是不同人的两个极端。

可林烬不一样，他好似是处于中间状态。

林烬没有为自己辩解到连脖子都会红的程度。

但他也并非沉默，他更多是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