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弦意识到了这场游戏的凶险之处。
输,坠入深渊,不知所踪。
赢,被茶楼老板盯上倒在其次。
更可怕的在于,会被岁星打上标记,强行点亮命盘星辰,乃至人格。
像他这种命盘中本来就有岁星的人,若是真被神明横插一手。
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维持的脆弱平衡,只怕顷刻间就要崩塌。
届时,为了求生,他只能分裂出多重人格,又不知能被岁星掌握多少。
输了是死。
赢了是生不如死。
这就是神明。
叶弦知道,若是多等一时片刻,祁寒那边说不定能把问题解决。
但他并不是那种等着人来救的性格。
岁星是吧?
可以。
就当我和你的第一局,我输了。
哪怕分裂出多种人格,从此需要极大力气才能抵御你的侵蚀。
这场游戏,我依旧要赢!
想到这里,叶弦望向男人,淡淡道:“我在太虚之中,拿到了一张残页,上面写着——世界上少了一种鸟儿。”
霎时间,他身后的筹码,被追加了无数倍。
这是涉及到神明的秘密!
意识到这是加速的意思,男人也坐直了身体:“我曾看过一幅画——黑色的骏马,不断在青色巨木边奔跑,试图点燃铜绿色的火焰。”
茶楼老板惊骇地看着这两人。
疯了,全都疯了。
他们居然一个又一个,开始吐露神明的秘密。
难道他们不知道,活下来的那个人,必定会遭到这些秘密的追杀?
下一秒就死的胜利者,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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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另一边。
一直在心里快速复盘整件事情的祁寒,已经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的不安来自何处。
不是因为两姐妹有可能的互换。
而是后土和岁星。
乌衣巷主人的庇护,只是让她们成为了自己名义上的神使,实际上的囚徒。
以永生不得离开神国为代价,换取一世的安宁。
这也意味着,她们二人身上,后土和岁星的干扰,是没有被排除的!
犹如潜伏于体内的毒素,平日有乌衣巷主人的压制,暂且不会发作。
可如今,乌衣巷主人早已陨落,无暇多顾。
这就给了岁星和后土可乘之机。
既然蛛后的力量,都能借助区区一张画像,渗入乌衣巷。
这两尊神明,没道理不可以。
等等!
祁寒立刻意识到,叶弦不得不踩一个致命的坑!
如果另一边是岁星,定会布下十死无生之局,却又在局中隐隐留下一丝希望,让人觉得还能有“未来”。
而以叶弦的性格,就算看出其中凶险,他一定会和岁星硬顶。
除非他们这边能提前破局。
“有人沦陷于真实的痛苦,有人麻醉于虚假的欢愉。”
“但这不过是最廉价的精神慰藉。”
“最真实的欺诈,完全不需要说话。”
“只需要堵死所有的道路,只留一条。”
“自然会有无数生灵前赴后继。”
人是不认命的生物。
无论压制得多么严厉,上进的欲望,依旧会促使一代又一代的人为此不要命。
就像太虚。
祁寒时常会觉得,他们这些修行者,就像扑火的飞蛾,追逐微弱的光点,只为攫取那一丝微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