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守昭凭借记忆很快找到当初被老者救治的房间,还是用拿把勺子挑开门闩,溜进了屋子。这是一间甲板一层略微靠后的房间,窗户太小,进了屋子后就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于是顾守昭就把舱门打开,让外面的月光能进入房间,然后就开始翻找起来。
任凭顾守昭如何仔细的查找,也没有找到自己的药瓶,不免有些着急。仔细回想当天事情的细节,忽然想到了那个眼神中带着关切之意的苏家二小姐苏茵,莫非是她拿走了自己的药?
于是根据自己的推测,找到了甲班正面最大的船舱这里,推开房门,就闻到了淡淡的女人幽香,和刚被打捞上船时候,自己从苏茵身上闻到的一般无二,顿时暗自侥幸这么快就找到了地方。
顾守昭正打算动手寻找,忽然发现屋内太黑,就轻轻推开了朝着月亮一侧而窄小的窗户,借着淡淡的月光,顾守昭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倒案头的药瓶,正是自己的血髓丹,心中大喜,正要过去拿,忽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嗯?小姐的房门没有关好,怎么回事?”然后门缝外灯笼的光一闪,门就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两个腰胯单刀的护卫。
顾守昭在护卫推门之前就一个箭步窜到中央的屏风后面。
这种屏风后面有一个接近胸口高度的浴桶,想来是富家小姐们沐浴用的。顾守昭看了看拥挤的空间,只能贴着浴桶藏在了角落里。
“莫非是进了贼?”一个年轻护卫用刀鞘把门推开的更大一些,往门内打量着。
“你小子整天神神叨叨,这也有贼,那也有贼。”另外一个略微尖锐的声音响起,说道:“这是余阳县的官家码头,谁有这个胆量上码头官船行窃?”
“唉,不是我神神叨叨,今夜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妥当,刘统领今天又和小姐一起去赴宴,眼下船上正是空虚的时候啊。”青年护卫把灯笼伸到房内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异常,又退出去把门带好。
“唉,真羡慕上岸的那些兄弟,不用值夜,还能享用美味佳肴。这几日在江上天天吃鱼,嘴里都淡出鸟来了。”粗哑尖锐的护卫抱怨了几句,忽然语气一变,从怀里摸出一个酒囊晃动了一下,里面传来了液体晃动的声音。他接着说道:“我藏的好酒还剩下半瓶,你我兄弟喝点,怎么样?这夜晚寒凉,咱们别亏待了自己,反正刘统领不在。”
说着,嗓音尖锐汉子就把酒囊塞给了青年,青年一惊,说道:“你疯了,刘统领对咱们兄弟多加照顾,临行前还吩咐了,看好船,别出岔子。”
顾守昭偷偷绕到屏风前,看着这两个护卫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楼下正在搬运货物,两人作为护卫不在楼下警戒并清点货物数量,跑到前甲板上干什么?
“这还能出什么岔子,这江面宽阔船体高大,寻常人根本上不来,唯一的入口又在眼皮子底下,来吧,喝两口,暖暖身子。”尖锐声音护卫满不在乎的说道。
“算了,你快收起来吧。等明天不轮班了,咱哥俩再整两个菜好好喝点。”正说着呢,这青年打着灯笼往下面一层搬运货物的几个仆役那边照了照,说道:“下面兄弟搬辎重,人多手杂,咱们再过去看看,别被人少装了几件货。”
青年刚说完,忽然盯着下放搬货的五六个仆役,眉头一皱,说道:“不对,那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咱快过去瞧瞧。”
但是话音未落,一块手帕从身后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一把短刀快速的抹了了他的脖子。
青年顿时瞪大眼睛,伸手想抓身后的人,可惜没有抓到,很快便浑身瘫软,倒地身亡。
这一切也让从门缝里往外张望的顾守昭寒毛倒竖。
这是怎么回事?
顾守昭内心顿时咯噔一声,看来这是自己无意间撞到大事了啊,苏家的护卫里面竟然有内奸出手杀人,这苏家二小姐岂不是危险了。
只见那个杀人的凶手,正是刚才劝酒的护卫,此刻他用手帕擦了擦匕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让师兄见笑了,唉,师弟这易容的本事,还是不及师兄的万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