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中年轻的一个指着便骂：“咱们携司命手谕办事，你怎么不跪！”

“马上跪、马上跪！”老胡子左手扯着沈良衣服催着他跪下。

然而这不是沈良的风格，老胡也也没那么大力气。

“你他娘的！”官差抽出腰间木锏，踏着怒气冲进老胡子店里。

老胡子连忙站起身来挡在沈良面前：“官爷息怒，这小子年轻不懂事……哎呦。”

官差以一记大力推搡打断了老胡子，将他推翻在地。

沈良连忙扶起，盯向官差的眼神越发冰冷。

“算了，赶紧办事吧。让司命等烦了，咱可担待不起。”较年长的一位官差说道。

年轻官差狠狠瞪了沈良一眼，方才回到队中，架着老太婆，中年妇女的啼哭声中消失在昏暗的晚霞中。

“糟了糟了！你这个愣头的新人，可要害死咱们店了！”店里的伙计一起气便指着沈良的鼻子斥责起来。

“没事的，官爷们有大肚谅，下次他们巡街时多塞些钱财，再备些酒菜，他们不会为难咱们的……扶我起来吧。”

沈良一扶老胡子右手，忽觉手感不对，拉开袖子一看，不由大惊！

老胡子右臂从手肘往下，竟无半点血肉，纯是一根白森森的臂骨！

而臂骨未端，竟安着一把斧子。

斧子由青铜制成，与骨头的缝隙间早生满蓝锈，也不知在上面装子多少年。

这斧子有些不同寻常，一面是斜的，另一面却是平的，只单边开刃，正是典型的木工斧，也只有木工才会使用这样的斧子。

“呵呵，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就是老木匠了吧。”老胡子眼睛微眯，没精打采的脸上便露出些慈祥。

“这是怎么回事……”沈良脱口而出。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我先带你看住的地方。”

昏暗的大通铺，潮湿而阴冷，但好在能遮风挡雨。虽有些蛇虫鼠蚁，若有本事捉了，权当加餐，没什么可挑剔的。

是寻常平民的标准配置，连掌柜老胡子也住这里。

“不错。”沈良自小在农村长大，颇有些旧地重游的熟悉感：“不过，孟麓城很厌恶仙人吗？为怀疑那老婆婆是仙人，还要捉走他？”

“你说反了。司命大人崇仙拜道，向往长生之境，对仙人那是极为尊重，若是听闻哪里有仙迹，无论如何也要拜请过去呢。”

“那为何妇人不愿让官差带走老婆婆？”

“明日你就知道了……”老胡子却不直面回答，只是说道：“这两日也没什么活儿，你就做今儿晚上的饭吧……还有，明儿一早再把修好的妆奁送过去，地址到时给你。”

“行吧。”

晚饭不过一些菽叶葵根，在蓝星都算野菜级别，偶尔尝个鲜还行，连吃超三顿就该骂娘了。

沈良自忖厨艺还过得去，但遇上这稀有的灰色食材却犯了难。

问清了老胡子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直接白水煮熟便可，连昂贵的盐也要少放。

晚餐一人一碗菜叶，怎么说呢，比过午不食强得有限。

第二日天还未亮时分，沈良就被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