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尚在神弃河段,一刻不回到同望村,一刻不能说安全。甲板上的强盗虽然忙得七手八脚,但行船速度全系猴脸老头一人的祈愿意之力,船行的速度也就快不起来。
沈良破门而出的巨响,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大好的艳阳天,晃得人非得眯缝着眼才能看清东西。
就见黑洞洞的舱门里,刚刚才被关到底舱的“少侠”伸着懒腰走了出来,打着哈欠:
“我只是想搭艘顺风船去城里见见世面而已,为啥非得拉我卷进你们的破事儿里。”
引沈良进舱的强盗见此忙大喊:“都别看我,我是真把他锁下面了!”
沈良胳膊往舱门框上一搭,眯眼笑道:“我可以做证,他的确把我锁下面了,但是吧……”
说着,侧身让在一旁,像是给谁让路似得。
就见黑洞洞的门洞里,露出一双双血红的、燃烧着仇恨的眼睛!
“一个不留!”
姜红巾爆喝一声,众船工执橹拿桨当作武器,从门中涌了出来,对面着强盗发起冲锋。
“二月朔,快下来看热闹!”沈良轻轻跃上舱顶,耷拉着腿,对着头顶不停盘旋的大鸟招呼。
天道隐隐之中对仙人有诸多约束,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能做恶,但对于袖手旁边观者却没有任何影响。因此,天道对于仙凡关系的认定,颇值得玩味。
沈良以最近习得的搏斗技巧视角观看这场打斗,竟看出这些人身手的许多粗漏之处,想来无论是猿击术还是秦藿所授的搏击术,都远非这些贩夫走卒能比。
姜红巾一方无论单打独斗还是结阵相搏,粗漏之处都要更少些,事实也印证了沈良的眼光。
这场好戏最终以姜红巾一方的胜利落幕。
一番菜鸡互啄下来,除了心狠手辣的姜红巾手刃两人以外,倒也无人死亡。
强盗都被粽子似地捆了,在甲板上跪成两排。
姜红巾从猴脸小老头怀里搜出笏板,也就是之前所说的青文,燃香跪在山神像前,对着笏板反复念了小半个时辰。
船行速度渐快,船体却是越发平稳,看来这姜红巾的水平比猴脸老头还要高出不少。
稳定了船只这个首要问题,接下来就要解决强盗问题了。
先从左边那排下手。
姜红巾手执匕首将那排强盗挨个抹脖子,最后轮到猴脸小老头。
猴脸老头怒目喝道:“我是同望村祭酒左侍香兼里正,又是奉米祭官,你不能杀我!”
姜红巾只是呵呵冷笑:“你若说的是真话,我自不会杀你。不仅不杀你,还要摆宴为你赔罪,再恭恭敬敬地把你送回村子。但你在说谎!”
“那你摆宴吧!我能燃香诵青,你知道我没说谎!”
“住口,你这假冒祭官的无耻老儿!”姜红黛眉倒竖:“山神明辨秋毫,哪会封你这杀人越货的烂人当奉米?”
“我们没有杀人!我们只想偷你们点货,谁知道……”
没等老头说完,姜红巾执刀在老头脖颈狠狠一划!
“啊!”猴脸老头尖叫一声,昏过去数息,再醒时却见姜红巾等一众船口指着自己捧腹大笑。
猴脸老头两腿之间尽是黄白秽物——原来姜红巾抹脖子时用的是刀背。
“这么死太便宜你了!”姜红巾一挥手:“小的们,这老头子拉裤子里了,咱给他洗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