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门多思战战兢兢,离了座位,果真要去捡那个酒杯。只是他走出了座位,走到房间中央,众人的目光都往自个身上看,越发的胆战心惊。
他弯下腰,去捉那酒杯,一连伸了好几次手,竟是不曾捉住。
丑门多思越发汗流浃背。
祁功忍不住再度笑了起来,斛谷殷也慢慢微笑。
“莫,莫要取笑……”
丑门多思弯不下腰,勉力恳求道。
“祁军主,你说要说正事,却不如,却不如早些说了吧?再不说,城门便要关闭,我们也不好回去了的……”
祁功却嗤笑起来。
“城门关闭如何奈何得了诸位?那城楼上,哪一夜值班的,没有诸位的部众?你们一起出面,令他们开个门,有什么难的?再不济,也能给你垂条绳子的。”
丑门多思自知祁功说的在理,可他此时心乱如麻,一心只想离开祁功的住所,钻回自家屋内,一时间呆愣在当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好在,祁功摇着头笑罢,到底是从容说出了此次请大家会面的正事。
“诸位啊,”
他坐得也端正了。
“我得了消息,有一伙蠕蠕人,要去把刘大官的车队打劫。诸位,那些可都是我们柔玄的财物,怎能喂了狗一般的蠕蠕人?所以,我和斛谷军主打算会同大家,再从蠕蠕人手中夺回来。刚才那些人,就是打前锋去的。”
他一番话,倒也恳切,仿佛果真是去抵挡蠕蠕人的一样。
可在场的众人也不是傻子,哪里能真的相信,他是要去袭击蠕蠕人?只怕那些所谓的“蠕蠕人”,就是刚才杀气腾腾从屋子里走出去的那帮子人!
袭杀朝廷命官,这可是……这可是谋反啊!
丑门多思实在捱不住了,“扑”地跪倒在地,汗如雨下。
“祁军主!且让我回去吧!”
他声音带着哭腔,心里头越发恐惧,忍不住哀求起来,恳请放他回去,然后大门一闭,不参与这些危险的事情。
非但是他,一些别的豪帅,也隐隐想要这般行动。
祁功轻轻摇了摇头。
“我既然唤了你来,如何肯这么让你走?你要走,我却不许。”
他说到“我却不许”这四个字时,语气并不沉重,反而只是轻轻地带过。与此同时,他还轻轻地从地上拿起一个东西,又把这东西横着放在了桌上。可丑门多思用眼睛一瞥,顿时魂飞魄散!
不单是他,在场的众位豪帅,除了斛谷殷早有准备,已经下了决心外,都如同被锤击了一般,大惊失色!
原来,祁功把一把亮闪闪的、脱鞘的长剑,平放于案牍之上!
祁功的脸色此时已经暗沉了下来。
“丑门军主,我有事问你,你要从实答。”
丑门多思软在了地上,眼见祁功也变成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哪里敢说一声“不”字?只好勉强点头答应。
祁功跪坐于地,身子微微前倾。
“你被夺走了许多财物,不心疼么?”
“自然心疼。”丑门多思脱口而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