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斛谷殷开口,边元履就解释起来。
“斛谷军主,实不相瞒啊,我这马匹绸缎铁锅,一股脑地,大半装车里已经运到祁军主家中了!”
斛谷殷越发惊疑。
祁功不卖关子了,从怀里掏出一把玻璃珠子,递给斛谷殷。
“斛谷大哥,这是用你的炉子炼出来的,往后也要凭借你的炉子。这该有你的一份。”
说罢,他双手将两颗玻璃珠递上上去。
斛谷殷只一瞥,立刻就看到这光灿灿的珠子,忍不住“呀”了一声。原来啊,这个斛谷殷,是个识货的。他年轻的时候,做过信使,所以得以离开柔玄,去往平城。在那里,他见识过琉璃器。
后来,他在柔玄把家业操持得越发壮大了,也曾遇到过几次有商人拿了琉璃珠子做成的佛珠和装饰赏玩,甚至上手触摸过。但他试着问了问价格,到底是没舍得买。
“你,你还会做琉璃珠子?”斛谷殷看看珠子,看看祁功,越发不可置信。
祁功微微一笑,又掏出剩下的珠子。
“斛谷大哥,我在这柔玄,刚刚跻身豪帅,可毕竟手底下人丁稀薄,还得罪了那个镇将的亲信,所以是日夜恐惧。如果斛谷大哥愿意护持我一番,还请帮我把这些珠子转送给其余豪帅,也算是我的心意。”
他话音刚落,那边元履就很有默契地打起了配合。
“不错啊,不错啊,斛谷军主,我也要求一求你咧!刚刚祁军主说了,日后这珠子,他每次不卖我许多,我想要多要,得来问你们讨。小可日后发财的路子,得多仰仗斛谷军主了!”
他这几句话出来,斛谷殷哪里还不知道,祁功这是要继续送自己人情!
他怔在当场,许久没说出话来,双手被祁功捉着,愣愣看了祁功许久,终于苦笑起来。
“祁兄弟,你好本事啊!”
说罢,却又和祁功挽着手,仰头大笑起来。
却说,此时此刻,斛谷殷实实在在把祁功当成了可以互相倚仗的伙伴,却又实实在在不再有丝毫“招揽收服”的意思了。
斛谷殷当即吩咐丁元在家里准备酒宴,然后和祁功挽着手上了马,领着祁功亲自请来了各路有头脸的豪帅,又一阵风一样招摇着在街上过去,径直回家。柔玄城中的居民不清楚这帮子人干什么,不少人仰着头看。那万俟轨听到响动,也偷偷开了官署大门的一角往外偷瞄,正看见祁功和斛谷殷并驾齐驱,身后跟着五六个豪帅,都骑着高头大马。万俟轨一下子又把大门关上,脸色又是青一阵,白一阵。
……
元悛骑着马,到了信都城外。
这里是北魏王朝在冀州的治所。
还没到门口,远远的就是一片暗黄色的夯土城墙,个别地方做了包砖,城墙四周都是聚集的民居,宛然像集市一般热闹。这里道路狭窄,人口众多,是典型的州府状貌。
元悛之所以那么多天才到冀州,是因为他旅行过程中有些曲折。
首先啊,他到了燕州的时候,突然就有点生病了。这也难怪,他一个贵公子,被困在秃狼山上好几天,又惊又累,期间还下了场大雪。神经紧张时还不觉得,一但放松下来,病气就缠绕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