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揭穿,宇文元棋有些慌了。
面对九王那双满带质问、气势逼人的碧色妖冶瞳仁,太子笑得很是勉强,语气也有些发颤: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九弟你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皇兄突然想起宫里有点事,这便先走一步了”
看来水仙的事情已经败露,他必须得赶快离开这里!
宇文元棋居然要走?
憋气已经快要到达极限的兰芷清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喜色,她能暂时松口气了。
可就在这时,缸中一尾锦鲤不知为何突然受了惊吓,疯狂的要往水面上窜去,兰芷清急忙伸手去抓,居然没能抓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跃出水面,那金色的鱼身在阳光下显得耀眼异常。
“怎么还有鱼?”
刚要转身的宇文元棋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
“九弟,你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有闲情逸致了?居然还在院子里养着一缸锦鲤?”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要作势往那大缸附近走去。
该死他怎么又回来了!
兰芷清心里“咯噔”一沉,听见宇文元棋已经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心急如焚:
不行!
宇文元棋不能过来!
鱼缸的水不够深,又没有荷叶遮挡,只要宇文元棋稍一靠近,必然会发现里面衣不蔽体的她!
随着宇文元棋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兰芷清的心脏“咚咚”狂跳,纤细的十指更是已经嵌入掌心,有汩汩温热的鲜血涌出匀散在水中,她都毫无察觉。
兰芷清想起了前世冰室中他对她的嘲讽和凌辱,想起他用刀片,将她的血肉一片片割下时,她的绝望、痛苦、与无助,本就已经充血的肺泡像是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生机,她环抱着双膝,身体逐渐沉了下去,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反正,宇文流渊是肯定不会帮她阻止太子的
毕竟她刚刚才惹得他暴跳如雷,宇文流渊对她满腔怒火,一定巴不得看见自己在太子面前出丑,又怎么会愿意插手进来
然而,就在宇文元棋将要到达鱼缸的千钧一发之际,兰芷清倏然听见了男人那冷冽而又平静的声音。
“皇兄,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去。”
“为什么?”
“因为皇兄你脚下那片土地,刚刚埋了一个名叫水仙的婢女。当然,皇兄若是不嫌晦气,你大可随意。”
宇文元棋的步伐猛地刹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那明显有被人翻动过痕迹的松软土壤,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再也没有往前走上一步。
这压根不是什么晦气不晦气的问题,而是他听九弟的意思,分明是已经在开始怀疑他与水仙之间的联系了!
“皇兄,父皇应该还在宫里等着你回去复命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皇兄还是别耽误时间了。”
宇文流渊依旧面无表情,而宇文元棋已然大汗淋漓:
“是、是的我的确还得回宫里一趟,那九弟,你明天一定要记得来参加宫宴,告、告辞。”
这回,宇文元棋是真走了。
兰芷清意识到危机解除,她昏昏沉沉的意识再也支撑不住,有密集的水流灌入了她的口鼻,她整个娇小的身躯都沉入了缸底。
在她记忆的最后一刻,似乎有一个男人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用那双温热的大掌霸道的将湿漉漉的她从缸中捞了起来,然后用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大氅包裹住她全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宇文、流渊”
兰芷清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随后她脑袋一歪,再也控制不住的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