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稍晚时,白渊明与他和其他一起来的人在院中见面,商议细节。
赶尸派派来的年轻修士道:“邪修和器鬼必然想修复妖刀。这妖刀需大量修士的性命,还需九十九个妖刀主人的血亲方可修复。
“我们发现,王恪一家亲属已尽皆遇害。但血亲数量远远不够。他们必然想办法生孩子来凑数。既然要生产,必然有固定的居所。我们一齐攻入他的居所,定能擒之。”
含粼子道:“只是这王恪已在逃太久,谁也不知他凑了多少血亲。不知妖刀修复的进度。”
含粼子的一名同门道:“生产需怀胎十月,他一直在逃不曾安定。怎么可能快速凑齐?我看这邪修不足为惧。”
白渊明道:“他徒弟带僵尸杀害的也是王姓,难道同姓也可替代血亲?”
赶尸派修士道:“不可。”
“糟了!”另一个赶尸派修士拍桌而起,急道:“师兄难道忘了那个邪术吗?”
他身材瘦小,长一对招风耳,趴鼻子。此刻正严肃地看他师兄。
他师兄道:“邪术……”他也惊得站起,道,“多谢师弟指点。他定是用了那个邪术!”
赶尸派修士们交头接耳。含粼子和同门师兄弟们皆不明所以。
含粼子向招风耳修士一拱手,问道:“敢问宁习子道友,是什么邪术?”
宁习子道:“当年正邪之战时,僵尸消耗过多。尸体虽多却也供不上炼化。宗主从一邪术中获取灵感改成一门法术。可让僵尸产下尸婴,喂以血气。长成后就是已炼化好的僵尸。虽易腐坏,却有不小的作用。
“后来大战平息,宗主将邪术锁住,不准观看修习。如果王恪偷学到这门邪术,那他凑齐血亲就相当容易。”
宁习子的师兄宁纨子道:“那邪术可令男子怀孕,怀胎一月即可产子。邪婴生来就会走路说话,十天即可成年。成年后精神错乱,杀性极重。”
他接着道:“我看了资料,发现他不止杀血亲,还杀其他人。可能是血亲数量不够,拿来代替。要是没修那门邪术还好,要是修了,那修复妖刀恐怕将成。
“如果不是被含渊君道友发现,恐怕他将会继续残害凡人。”
含粼子的同门们皆大惊,慨叹这邪术果然邪异。
白渊明摇头道:“不是可能。我感觉到翠城周围气场有异。有邪胎将降世。可趁邪修虚弱擒之。”
他们商议对策,直到很晚才回去休息。
……
却说宁恪子,他与妖刀器鬼在城外破屋藏身。
他们试图在城中寻找白渊明报复,但因白渊明回家后就不再出府,他们无功而返。正值宁恪子临盆在即,他们也不再害人,在破屋准备生产。
八月初四,诸事皆宜。
白渊明乘马车出城。马车行至城外便拐进小道,进丛林遮好。
含粼子扮成车夫,坐在车前守卫。
白渊明随即掐诀做法,口中念念有词。身前,一根蜡烛发出幽幽青光。噗的一声,蜡烛燃起,一道阴绿身影显现。
身影娇小,乃是个婴儿。
那婴儿身影见白渊明,啼哭不已,手脚乱挥。
白渊明低声道:“鬼婴乖,解脱的时日到了。”
鬼婴又吃吃傻笑。嗖地就没了身影。
白渊明暗道:想献祭血亲修复妖刀?先送你个鬼婴闹闹。
……
宁恪子突然感觉腹部剧痛,他脸色煞白躺倒在地。
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肚皮破开,爬出。
阵阵阴风从他全身吹过,婴儿的嚎哭贯穿他的耳膜。
他惊恐万分,忙叫:“妖刀!妖刀!”
一道黑气化为人形。他长着难以让人记住的脸,声音也平平常常难以记住。他忙道:“主人!要生了?”
“不!”宁恪子道,“不对,有人害我!扶我起来。”
妖刀器鬼扶宁恪子坐起。宁恪子当即五心朝天,运转法门,试图将体内的鬼气逼出。
不料,那鬼婴一进入他体内就侵占了邪胎的位置。鬼婴急于降生,然而宁恪子未到产期。正道不通,它便要走捷径。
宁恪子逼不出鬼气,方知鬼气已盘踞于胎中。难以逼出,必须生产。
他不再五心朝天。脱了裤子,仰倒躺在地上,撑开腿用力。
妖刀器鬼已等待此胎多时。此胎即是修复妖刀所需的最后一胎。他相当兴奋,就要帮主人接生。
他刚飞到主人腿边,却发现那胎儿不从正道出生。他主人的大肚子一阵阵鼓起,胎儿躁动异常。而宁恪子疼得无法集中精神,只能茫然地用力。
妖刀怒道:“是谁放的鬼婴!”
他忙用法力,双手放在宁恪子的肚子上要杀死鬼婴和邪胎。
这胎儿被鬼婴影响污染,已不能食用。现在若不保住宁恪子的性命,自己就要换个主人,修复遥遥无期。
……
白渊明感觉到鬼婴已得手,抬手燃起一张符纸。
众修士见白渊明发出信号,从埋伏的地点一拥而上。一齐向宁恪子躲藏的破屋飞去。
宁恪子突然感觉到有极大的危险降临。他恢复一丝神志,一狠心,将体内灵气直灌如腹中,用神识杀死了那鬼婴和邪胎。
他顾不得身体虚弱,穿好裤子与器鬼往危险的薄弱处逃窜。
白渊明感觉到鬼婴已死,抬手向巽地一抄。整片树林大风突起,刮得人眼迷心乱。
众修士手捏追踪符,默念定风咒,丝毫不受大风的影响,径直去追宁恪子。
修士们多为金丹期,少数为元婴期。
宁恪子为元婴期邪修,已在元婴期停滞已久,经验丰富。还有妖刀器鬼为辅,本不应派金丹期修士来追。
但现在,宁恪子刚刚流产,体力虚弱,实力大减。又有白渊明的术法干扰,让他十分狼狈。
这宁恪子显然成了两门派训练精英弟子的活靶。
宁恪子被大风影响难以前进。他拼了命要逃,却根本逃不出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