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违反了交通规则,要罚款五银元。”
高增福咧开大嘴笑了,“小兄弟,你仔细看看我的马车。”
警察不解地看看车又看看高增福。
高增福半是嘲讽、半是得意地笑着说,“看准了吧?”
“干什么?”年轻警察有些生气又有点儿发毛。
“记住,这辆车以后不能拦,也不能罚。”
“为什么?”
“因为我跟你们的头是好朋友。”
年轻警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高增福,不知说什么好。
不信你去打个电话问问,他的办公电话号码是五一陆陆洞,我要路路通,我给他要的号。”
年轻警察说不出话,只呆站着。
高增福掏出张一块银元塞到年轻警察手里,“拿着,中午吃顿好饭。一天在马路上站着,够累的。“接着他又回过头对董立平说,“咱们走。”
马车刷地一下开走了,只留下年轻警察电线杆子般呆立在路旁。
车刚开出一段,年轻警察骑着自行车又追上来了,拦在前面。高增福头伸出车窗,脸变了色,“你还想干什么?”
“你这一块银元我不能要。”年轻警察把钱塞进车窗,骑着自行车走了。
高增福装起钱,嘎嘎笑说,“得,又添一个菜。”
溢香楼的装潢古香古色中透着堂皇气派。高增福坐在包房餐桌的正位上,堂皇气派地叫过服务员准备点菜。他卖弄地对大家说,“这家馆子请来一位南京名厨,做得一手漂亮京苏大菜。这里的苏是江苏,京是南京。八大菜系里有这京苏大菜,四大菜系里还有它。前两天我吃过一次,味道真不错,就想着拉哥们再来尝尝,这口福我高增福不能独享呀。”
董立平催道,“你快点菜吧,服务小姐还等着呢。”
“好,好,我点。鱼皮烧卖。”他看着大家又介绍起来:“这鱼皮烧卖是用薄薄的鱼肉片包上馅,做成烧卖形状。这道菜刀功和火候非得第一流才行。鱼肉片削得太薄,包不住馅,厚了滋味要受影响,也不好看。”
众人听了都咂着嘴感叹。
高增福又接着点菜——炖生敲。点完他又介绍:“这道菜是南京传统名菜,几百年的历史。是将一斤多重的鳝鱼活杀后去骨,用木棒把肉敲松,所以叫‘生敲’。这道菜做出来那滋味……啊,你们看,这菜单上有诗呢‘若论香酥醇厚味,金陵独擅炖生敲。’”
董立平把菜单拿过来看看指着笑说,“是‘若论香酥醇纯厚味’,不是‘若论香酥醇heng亨厚味。’这后一句是‘金陵独擅shan善炖生敲’,不是‘金陵独擅tan谈炖生敲。’我说怎么听不明白呢!”
众人都笑。服务小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用手捂住嘴。
高增福满不在乎地打哈哈,“行了,行了,别笑了。我是白字大王,这么难的诗句我只出两个白字就很不错了,哪比得了你大才子,出口成章。”
董立平笑说,“行了,你再点菜吧。”
高增福又点了“醉鸭舌”、“白扒熊掌”、“清炒鱼唇”等几个菜。董立平看着菜单粗算了一下,已经近百银元,忙说行了,只咱们几个人,够吃了。高增福却摇头:“不行,一定得点到八个菜,要不不吉利。”点完菜后他又给男人点了“五粮液”,给女人点了法国香槟。
酒过三巡,董立平便嚷嚷换酒,要改喝啤酒。他身体强健,但酒量一般,也就是二两白酒的量,这也是他经常同吕秋萍出来办事的原因。吕秋萍虽为女子,但酒量不让须眉,可以喝六两高度白酒,当关键时刻董立平顶不住时,她便从容上阵,保证让对手铩羽而归。董立平很烦拼酒,觉得粗俗、野蛮,可又只得顺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不行,不行,啤酒是女人喝的。”高增福还要给董立平倒“五粮液”。
“你知道我的量,就这么大能耐了,不能再喝白的了。”
“今天我高兴,你再陪我喝两杯。”高增福抓住白酒瓶不放。
“我替立平敬高经理几杯,可以吗?”吕秋萍笑着去抓高增福手里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