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澜叛神后,被天道诛杀。后,他们利用风澜之神格为祭,给你族下了诅咒,因着风澜是藏匿你等之人,故他的神格是唯一一样能对望川涧中的你族形成损伤之物。他至死不知,间接导致你族群消减的,竟会是他自己。”
“在你等入望川涧的那刻伊始,诅咒生效,原本伏羲神的守护之力反倒是成了天道对付你族之利器,你等在此不仅无法繁衍生息,更是会因着神力的影响,渐渐被削弱了灵力,与生机。”
“你应当发现了,自打入了望川涧,你族中众人,无一人能活过天请之年。更有甚者,连幼年都未完全度过。”
“你若是继续待在这望川涧中,你是否能平安度过幼年期,都很难说。”
“这也是为何,我一定要带你离开的主要缘由。”
“你我系出同源,且有亲缘,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眼看着你消逝于此,你若是不在了,穷奇,就真的湮灭于世间了。”
巨兽沉默着,熙和走过来站在它面前。
长久的相对无言之后。
巨兽终于开口:“穷奇之族入望川涧之时,予初生。本以为此处,乃穷奇之族最好归处。”
“哪知未及百年,族中亲故相继亡,终余予一人而已。予于此久矣,诚久也。诸多事予皆忘之,亦不欲复纠结。汝且许予独留于此,守予之族。”
“予独活数百万载,足矣……”
它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悲凉之意,旁人听了无端端为之伤怀。
“若我说,你活着,此乃你族群唯一夙愿呢?”
巨兽望着远处:“予族之意,汝安得知?勿诳我。”
熙和知它不信,于是就转身面对着雕像,闭着眼睛,随后双手翻飞,口中低声念着一些它陌生又熟悉的古老咒语。
巨兽安静地看着熙和的身上飞出丝丝绿意,似有若无,渐渐汇聚于空中,变成许多的穷奇虚影。
巨兽呆住,望着半空中与自己久远记忆中浮现的面容渐渐重合的虚影,它的眼中有眷恋,有惊诧,只是更多的是悲恸。
虚影温柔注视着它,片刻后开口道:“予穷奇之族,无奈至于今日绝境。今唯愿汝得善存焉,汝若在,予穷奇族,必不亡。”
声音空灵,似是从天地间而来,如一阵风,忽远忽近。
说完这句话,虚影便渐渐消失不见,唯余微风拂过,轻抚今在者眉宇。
一直到虚影完全不见,巨兽才轻声道:“予哄己久矣,方受今之境。本可糊涂以终此生,汝何为必使予忆起……”
熙和:“我也不想你为此为难,只是,如今你也瞧见了,这并非我一人所愿。”
巨兽站起身:“罢罢罢,如此,予便如了汝等所愿……”
“……且慢,”
巨兽有些审视地望着她,
“予方才为汝之言所引,竟未问,汝乃首次至望川涧,且不过十余岁,这诸多往事,汝何以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