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谦苦笑一声说道:“酒共有三碗,其中两碗为毒酒,那王无岁叫臣选一碗来喝,喝了之后,他即会放人。六爷您说,臣是喝还是不喝呀?”
“哦?”刘梦棣来了兴趣,他想了想说道:“以秦相为人,一定是喝了,但您也一定选对了,没喝到有毒有酒,要不然您也活不到现在不是?”
秦谦摇头说道:“不!臣喝的那一碗即是毒酒!”
“这本王可是不信了,您现在可活得好好的,和没事人一样呀!”
“如何能没事?回来以后当天夜里屎尿便止都止不住,那三天臣都想死了算了。若不是臣之妻室求得一位方士以一偏方将臣死马当成活马来医,臣怕早已一命呜呼,更是不会有媱儿的出生了!”
刘梦棣言道:“本王却也不知说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歹了!说你运气好吧,你还喝了毒酒。说你运气差吧,你却是从此一飞冲天,位于百官之首!话说那龙海之号是……”
秦谦笑道:“龙游浅水呀,当时臣整个人都泡在自己的屎尿之中,如行船飘海,坠蛟垂死,那脑子更是愰愰忽忽几乎辩不得人来。龙海者……呵呵,下身泡于那屎尿中也!此是臣自潮之语,更是勉励自己图强之话,故自号为龙海。”
刘梦棣听得哈哈笑了起来:“不曾想秦相年轻之时亦是那等风趣自嘲之人,与你现在之严谨肃穆判若两人呀!这王元岁做的也实在是过了一些。”
秦谦苦笑道:“其实也不能怪他,那件事情说到底是薛路遥的不是,且臣也有错,不该去调侃他说什么好酒之人皆为无用之语,他更是留了条路给臣走。”
“什么路?”
秦谦答道:“那王元岁极为好酒,他只用鼻子一闻,便能分辨出酒类,让他尝一尝,他就能试出酒的年份来,是屡试不爽呀。也怪臣当年年轻气盛,说了那样的话出来,使他气不过,他便借那薛路遥之事摆下了青、红、黄三碗酒来,说是青酒喝了即刻毙命,红酒喝了自看天命,黄酒才是无毒,且有活血强身之效。”
青酒、红酒、黄酒不是指的酒的颜色,而是酒的类种。
王无岁所摆下的这三碗酒其实全是米酒。
青酒是用陈年米冬酿夏成,秦汉之时用于祭祀祖先的即是这种酒。
因为当时的年元计法不是在冬季腊月过后,而是以十月为岁首,青酒在酿成以后于十月饮用为最佳。
红酒则是用糯米及粳米配合红酒曲所酿出来的,是古代最常见的酒类。
但这个“古代”却只能追溯到五代十国。
唐之前却不见红酒曲的相关记载,倒是在宋朝时被文人大肆吹捧。
所以这个世界线的红酒又是那位前朝周室的柴世荣推广的杰作。
而黄酒是以纯糯米酿造,是华夏最古老的酒种之一,一直延续到了现代。
这三种酒虽然都呈现琥珀色,但颜色却是深浅不一。
红酒更红一些,青酒的色泽更淡一点。
所以这三种酒是可以直接目视分辨出来的。
秦谦不好酒,且认为喝酒误事,所以他对酒的知识几乎等同于零。
但凡他多了解一点点,也能拿到那碗没有毒的酒。
刘梦棣听得秦谦解释完以后,哈哈笑出了声:“王无岁这三碗酒等同于给你台阶下了呀,这你都分辨不出来?那真不能怪人家王无岁了!”
“六爷说的是,但术业有专攻呀!人无完人,如何能做到什么都会呢!”
刘梦棣问道:“秦相这话好似还有他意呀?本王是真没听明白,您倒不如敞开了说?”
秦谦头一低笑,说道:“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佩服六爷在生意上一眼专精的本事。”
很显然,秦谦这是在怪刘梦棣把皇帝刘泷引到那蓝舆阁而引发了盐道的弊案。
他更怪刘梦棣言而无信,还在搅动太子党与陇王党间的争斗!
刘梦棣笑道:“秦相!您这话可就错怪本王了!本王没成年之前您与卢相之间就争斗了个没完。那件事可不是本王挑拨的。本王若是有心,直接将他带到那李茂的双喜庄去,许是能他在那里遇到什么熟人,到时候朝堂里要有多热闹便有多热闹,何必让您来接他呢?”
双喜庄是李茂的产业,里面配置了许多的美女与酒食,是李茂为了做生意而建的一个大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