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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A日

虽然打定主意要和刘钧文杠一杠,可是那个女人那里继续出洋相。在食堂相遇时仍然离我很远,最后干脆见不着了。上阴阳班了,食堂先不去,现在成包车间外看一看。不大的成包辅料室果真一个人没有。将要走人时,听到一声哼唱,顺声音在一根大柱后见到那女人,正缩着身体半躺着,她不出声根本不知后面有人。心不住地往下沉,这是打定主意和我远离了。也罢,随她去吧。

去了食堂,按我的习惯,我在食堂一角落坐下一口一口把饭吃完,而后提了饭桶子,连水台也不去,去打包车间外的水管处洗了饭桶。接下来的一个阴阳班和两个白班都这样。管事情来了,最后一个白班,我赶早了进了食堂又在角落处坐下开饭。可是不经意间几声女人的尖笑传来,扭头看,是那婆娘。我依然那个位置,赶早了吃过了饭往出走,身后略显惶急那女人跟来。但是她哪里赶得上我的腿快。进了车间我才暗暗骂了一句:贱骨头!

11月B日

很不好的感觉袭来,偏头疼又犯了,左边眼眶生疼,这哪里是什么生理原因,分明是坏事的预感。我心里默念,千万别落在追女人这事上,可是一切由得我?由不得。不过,无论什么不好的感觉,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今夜又和她对上班,我要窜岗!

干完了活儿,半夜一点不到,浑身上下刷洗干净,一点半多窜到承包车间。依打听到的情形,她们不去食堂吃饭,赶完一批活儿抽时间睡觉。我提了一口袋杂志直奔筒摇成包。那个车间一大一小,外边大车间是筒纱分类、称重、装袋封口、堆垛的地方,空间很大,前后两个门,一个通筒摇车间,一个就是成品运输入库的门;里面还有狭长的一小间,是准备各种辅料的地方,这个狭长的车间向外的一面是和布厂共用的一个通道,窗子开在这边。我从筒摇、布厂之间的过道进去的,隔着窗子就看到她和其他女工全在这里,另外几个闲汉也聚在这里睡觉、没话找话。心底不由一阵紧张,双手汗湿,但是硬了头皮进去了。几个闲汉有些惊讶,互相一对眼光马上都不吭气了。这些变化也只是转瞬的事,眨眼间就没了那惊讶,纷纷躺倒睡觉。也就这时左眼一下子剧痛。我心里一阵高悬,这里有些毛病。显然她也没想到我要来,稍一迟愣后,脸上也有了些笑意。我把杂志放她身边的凳子上。一时间也看不出她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所以也就有一句每一句的和她聊。她老家左权的,爹娘安家在阳泉,所以她在阳泉长大。初中毕业考了了技校,分配这里。也就短短十来句话,我就把能想起来的话头全说没了。一时间有些尴尬。

也正这时候,她另一个同事要找什么东西,我也帮了一下,而且还搭了几句话,似乎气氛活跃了一点,可是,渐渐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不对呢?说不来,抬眼看,她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了狭长屋子的最里面,在摆弄一些辅料。又三五分钟,她说了一句:

你走吧,我们没活儿了,要睡觉了。这一声逐客令来得突兀,可是有无话可说,只好放下杂志,跟她交代一下,蔫不出溜出了车间,翻过厂门回家了。

按说半夜睡下该马上入睡的,可是无论如何没有睡意,眼前忽而是她的同事,忽而又是她冷眼刺人,尤其是那冷眼刺人,心里一阵阵地没底。好容易睡着了,不多时又被一个噩梦纠缠:

她的宿舍(她的话来讲,她家。),蓝白色的灯光明亮,我不知怎么就上了楼。但是身前总有一人挡着,一直走进了他的屋子,而后门紧紧关上了。再后来是什么古怪声音,女人的古怪声音,听得心里砰砰直跳,胯下也由不得不老实起来。我努力的挣扎着想要醒来,可是挣扎许久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