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紫修寻思道：“应该追不上来了吧？跑了一天一夜了都。”

自从杀了臧泉晓后，两人多次更改方向，掩藏行踪，生怕被追上。

曹紫修看着双目无神的穆晨翎，道：“歇一会儿吧，别猝死了。那我怎么跟穆羽交代？”

令曹紫修没想到的是，穆晨翎竟然问道：“曹紫修，你才多大，怎么杀起人来这么娴熟？”

“啊？”曹紫修顿了顿，道，“杀人很难吗？”

眼睁睁看着父母如朽木般一点点被侵蚀，尸骨无存，经历那种绝望后，再加上被关在洞穴两年之久，曹紫修很难有觉得杀人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第一次杀人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第一时间不觉得有什么，即便后来再回忆起来，也只觉得自己杀的好。

再后来见识到三家与穆族间的矛盾，那种历历代代以累累尸骨堆积起来血海深仇，在震撼之后，曹紫修也是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现在突然被人问起来关于杀人的问题，曹紫修才意识到自己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五岁而已。

穆晨翎道：“倒也不难。穆族很多人十几岁的时候双手就沾染鲜血了。但很难像你这么干脆利落。”

曹紫修笑道：“就当是在夸我吧。”

“曹紫修，这东西你拿着吧。”穆晨翎将包袱递给曹紫修。

曹紫修挑了挑眉：“这东西也放心让我拿着？拿不动了？”

穆晨翎道：“曹紫修，你有时候说话挺让人难受的。”

穆晨翎相信曹紫修才将东西交到他手里，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曹紫修的调侃。

曹紫修耸肩：“跟穆首学的。”

“穆首将那本书给你，也算是传道之恩了，你当时该跪下磕头的。”穆晨翎道。

曹紫修陷入沉默，好半晌后才缓缓道：“现在磕还来得及吗？”

“......”穆晨翎真是觉得无法跟曹紫修交流，抓紧时间闭上眼睛休息。

他听到声响再睁眼时，发现曹紫修真的朝着两人来时的方向跪拜下去。

“曹紫修......”穆晨翎呢喃着曹紫修的名字。

曹紫修专心跪拜，并未听见。

穆晨翎休息了片刻，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道：“曹紫修，接着赶路吧。”

“你的身子还扛得住吗？”曹紫修皱眉。

穆晨翎反问：“若是灵胎境奉灵追上来的话，你扛得住吗？”

曹紫修被呛了一下，不说话了。

穆晨翎开始赶路，曹紫修跟在他身后，准备发现穆晨翎身体坚持不住就让其停下。

这般又前行了数个钟头，穆晨翎停下脚步。

曹紫修道：“休息会儿?”

穆晨翎道：“时间紧迫，我知道奉灵体力比常人好得多，要不你背我？”

“......”我的命也是命啊。

曹紫修心中哀嚎，却不得不承认穆晨翎说的有道理，将包袱往腰间一别，道：“试试，不过在我背上颠簸未必轻松。”

直到背后穆晨翎的鼾声响起，曹紫修才发觉自己大意了。

“这家伙。”曹紫修腹诽一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带着穆晨翎赶路，他并不清楚穆族那边的战况，也怕被三家的灵胎境奉灵追上来。

又这般前行了一整天，曹紫修只觉得眼前发晕，四肢无力。

穆晨翎醒来后就自己前进了，看起来反倒比曹紫修还精神几分。

曹紫修对着他说道：“替我看着点附近，我睡一会儿。”

“好。”